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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记 [复制链接]

般若山人

主楼

发表于 2019-11-14 22:0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秋冬之交，又逢搬家。
　　尽管还在同一个大院，可搬家的繁琐与混乱一样不少。
　　结婚二十载，从边城到内地，从东北到华北，究竟搬了多少次家？十四次还是十六次？真记不清了，反正只多不少。
　　不知别人对搬家有何体验，至少我不喜欢。一来尊崇简单生活，房子无所谓大小，能遮风避雨、吃饭睡觉就好；二来不爱折腾，搬来搬去，实在麻烦；再就是怀旧，一处居所住得长一些，便惦念它的各种好，至于不足，总习惯过滤和遗忘。
　　对于搬家，老婆同样不喜欢，只是理由大相径庭，其中最让她耿耿于怀的，莫过于几乎每次搬家我都置身事外。
　　当然不敢袖手旁观，而是事出有因：出差，出差，还是出差……

　　一
　　时间回到千禧之年。
　　那一年春天，我和邻家女孩在边城漠河结婚。
　　虽然办喜事的钱是借的，婚房是租的，锅碗瓢盆是战友和老乡们东拼西凑的，但终归结婚成家了。从此，对“家”有了新的认识和体验，也拉开了屡次搬家的序幕。
　　属于我和老婆的第一个“家”，并没有存续多长时间，从租房到搬走，前后也个把月。那时也没什么家当，算得上是说搬就搬。
　　实际上，那时既没有“搬家”的概念，也没有“搬”的动作，东西一归拢，托付给战友暂存，说好等新单位分了房子帮我托运过去。之后，我去新单位报到，老婆去南方打工，如此简单。
　　真不是偷懒，实在是没地儿可搬。新单位，新环境，人生地不熟，加之处于试用期，哪来的房子让你搬进去？
　　某种意义上，有“家”可“搬”，本是幸事一桩。
　　也许，人生需要的是满足与感恩，而不是贪婪和抱怨。

　　二
　　仍然是千禧之年，时空由春天平移到冬季，地点由漠河转换到加格达奇。
　　由于怀了宝宝，并且临近产期，从广东碾转回到重庆老家的邻家女孩来到我工作的地方——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首府——加格达奇。即将升格为父母的我们，急需一个栖身之地，或者急需一个叫做“家”的地方，以便共同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那时我资质尚浅，压根儿没有分配住房的机会。所幸我遇上了好领导和好大哥，我铭记一生的肖诚友科长和大我许多的同事张宝权大哥，想方设法，软磨硬泡，硬是为我要来一套一室半的临时住所。此举绝对是雪中送炭，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在加格达奇那个叫“复兴楼”的公寓楼里，我和老婆迎来了从重庆老家赶来照顾儿媳和孙子的老爸老妈，还有随后不久出生的儿子。
　　添丁进口的日子温馨而又短暂。儿子不到半岁，我这个不符合分房条件的年轻同志被催着交出临时借用的房子。眼瞅着没地儿可住，老爸老妈只能选择离开，我和妻儿面对无处可住的窘境。
　　租房？可以！但是没钱！！那时工资很低，根本无力负担现在看来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房租。
　　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更有赖于战友和兄长们的关心爱护，斗志斗勇也好，打政策擦边球也罢，初为人母的邻家女孩无畏无惧、杀伐决断，趁我出差的空当，在我直接领导“默许纵容”和兄弟姐妹们的“密切配合”下，以抢滩登陆或叫先斩后奏的方式，获得一间十余平米平房的暂时居住权，硬生生地完成一次搬家“壮举”。
　　据说，那次搬家非常突然，有点突袭的味道，待到生米煮成熟饭，房管部门的负责同志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三
　　说起历次搬家，老婆总是气不打一处来：“哪次搬家不是我一个人忙来忙去？”“搬什么搬？要搬你自个儿搬，我可不想再折腾！”“再搬家，别告诉我，搬完了再吱声……”
　　每每此时，除了呵呵、哈哈和嘻嘻，我别无选择。
　　对居无定所的三口之家，对妻儿，对搬家，似乎只有亏欠和愧疚。
　　在职业、岗位和责任面前，无需讲什么大话或大道理，个人和集体、小家和国家，任何时候都要看得明、拎得清，容不得挑三拣四。
　　这方面，老婆一贯表现良好，牢骚归牢骚，真到搬家的时候，雷厉风行，绝无二话，哪怕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搬家任务。
　　老婆印象最深的，是在沈阳工作和生活期间的一次搬家。
　　当时我在外地出差，接到搬家通知，老婆立马行动，带着上小学的儿子，还有单位的一个同事，两个大人一个孩子，连续作战，结果老婆劳累过度，失手将电视机摔坏……
　　打记事起，儿子参与搬家的次数多了，便有了自己的见解：家里不少东西平时都不怎么用，搬家时为啥还费劲搬来搬去？直接扔掉岂不更加省劲？
　　孩子就是孩子，哪知破家值万贯的道理？
　　诚然，对儿子而言，搬家的困惑不在于倒腾家当的繁琐和劳累，更多的是随之而来的转学和由此衍生的生疏环境，还有对老师、同学和朋友们的不舍。

　　四
　　这次搬家，我总算没有缺席。
　　其实，最近一直忙着出差，在家的时间很少。对搬家一事，老婆照例不是很积极，说等她收拾停当再搬。
　　我说要抓紧，我们不搬，原来的房子倒不出来，别的同事搬不进去，就算咱们家不着急搬家，总得为他人考虑不是？
　　上周六总算在家，早饭后到办公室处理一会儿公务，没和外出有事的老婆打招呼，叫上几个年轻同事，找来一辆半截子货车和若干个纸箱，三下五除二，便把家里所有东西倒腾到了新分的公寓房里。
　　当然也就搬搬而已，东西堆得满屋都是，最终还得靠老婆回来慢慢收拾。
　　一通忙乎下来，切切实实体会到了搬家的繁杂与不易。
　　难怪“人生八喜”没有“乔迁之喜”，搬家累得要死，何喜之有？

　　2019年11月13日于河北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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