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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那个年岁成天就知道疯玩,跟我一起玩的还有附近四五个孩子,他们有的跟我同岁有的大我一二岁,这一群在一起玩的孩子中,数我长得形容单薄,也数我能墨迹,属于我家的,譬如草垛,用来盖房子的石块砖头,甚至堆在门口外用来垫猪圈的土都不许他们碰一下。那个时候小伙伴在背后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叫‘毛毛虫’’。
一个夏天的傍晚,伙伴们都吃了晚饭都凑到我家门前的空地上了,也不知谁提了一句;我们捉迷藏玩吧。大家都高声的应道说好。
开始的时候大家玩的挺高兴的,玩了一阵以后,大家藏的地方也逐渐的容易找到,这个时候,月亮也升起来了,月光照在大家出汗的脸上,亮汪汪的。这个时候,大家看到一些比我们大很多的男男女女都朝着村口涌出去,我们都好奇地跟着他们也走出村庄。
原来离我们村子五里外的村子今晚上放电影,我们都跟着走出二里了才从那些大人们口里听到的。怎么办?我们五个小孩子嘀咕了一阵,跟着去还是现在就回家,让他们领着我们肯定行不通,因为他们从发现我们跟着他们就不时的回过头来吓唬我们还赶我们。还时不时的向我们扔土坷垃块。我们就停下来商议,说好了我们偷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回到家谁也不许跟大人们说,就说我们一直在村里玩捉迷藏。
等那些大人走远了,我们就听他们说话的声音悄悄地跟在他们百十米后面。月亮越升越高,路两边的庄稼地里的黑影子都让我们感到一阵阵的兴奋。凉爽的风从南边吹过来,我们的手都紧紧的牵在一起,五个六岁的孩子白天都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却在一个晚上走到了五里外的地方看电影。
那一场电影的名字是【天仙配】,在正片开始播放的时候总要演一些科技种田一类的科教片,等到演正片的时候,小聪已经睡着了,我也迷迷糊糊的直犯困,在一片悠扬的乐曲中我们才发现这是一部戏曲片,不是我们喜欢的战争片。
他们三个在我俩发困的当口中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当时我摇醒了小聪,告诉他这个消息,小聪说不要紧他记得来时的路,因为这个村子是小聪的姥姥家那个村,只要他们三个不回家跟大家说,我们就没事也不会挨揍。
我们两个也没心思看这样的烂戏曲片了,找到出村的路就悄悄地往回赶,这个时候,月在中天,照的路白花花的,路边的庄稼的影子更黑了,一丛丛的灌木像一个个的大怪物在那里蹲着。我牵着小聪的手都湿漉漉的滑不溜湫的。
有一段路特别窄,窄到两个人并排着走都能扫到路旁的灌木丛,我不肯走在后面,又不敢紧贴着灌木丛走路,因为大人说那些灌木丛里有蛇。我俩越走越急,到最后我们几乎都跑了起来。
我俩一口气跑过了这段小路,气喘吁吁地,突然我们听到前面不远处有人说话,一听原来是他们三个该死的家伙。我俩大声的吆喝他们,他们听到是我们就跑了起来,我俩更加的气愤,拼命的追赶他们。
到了我们村口的时候,我俩追上他们三个,就质问他们为什么不一起回家,一起来的就应一起回家,说他们三个是乌龟王八蛋。我还添油加醋的说在演电影那里找了他们三个来回也没找见他们,他们被我俩骂的三个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
我俩越骂越气就动手跟他三个打了起来,本来我们是两个,年龄都差不多是打不过他们三个的,他三个由于理亏也不敢还手,我们两个头一次捡了个大便宜,其中有一个还被打的哭出声来,那一晚我俩真是出尽了风头,刚才在路上的惧怕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了。
第二天,小聪他舅舅来了,说要去照相馆照相,原因是他舅舅要去当兵,要一起照个全家福,小聪非要让我也去,他爸爸妈妈拗不过他,也让我俩合了一张,特意嘱咐洗了两张,一人一张,两个小眼睛男人眼里闪烁着昨晚的胜利光芒,虽然照片已经发黄了。但那满脸的神采经过这么多年依然遮盖不住。
今年儿子小学毕业,又跟小聪的儿子合了影,我当时拿着儿子的合影跟我们当年的合影比较,除了岁数身高服装不一样之外,那神情像极了我俩当年的神情,两双小眼睛里射出来的是满满的狡黠与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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