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粽叶飘香的日子,现在一年四季大街小巷到处能见到粽子的售卖,多了选择少了期盼。从知名老店到面包连锁,甚至咖啡连锁,都竭尽所能的开发品种,希望自己会是下一个发人来疯大排长龙的“网红”。
然而对我来说,吃粽子这件事,远不仅仅是粽子本身,而在于记忆深处那溢满弄堂的温馨。忽而一霎,时光闪回,隐藏在时间背面的日子探出身来。
小时候左邻右舍距离很近,同一条弄堂里,每当临近端午,印象最深的是每家门口排列开来的各式洗菜盆、钢精锅、淘箩,堆着泡好的糯米、赤豆、莲子,腌制好的五花肉,剥好的蛋黄,磨好的豆沙,洗净的红枣、蜜枣等等。一摞翠绿的箬叶,再摆上一把竹椅,张家姆妈,王家阿婆,还有转弯角的赵师母,伊拉一坐就是一整天,边裹粽子边嘎山胡。包的白米粽根本不需要棉绳,只用一根长银针勾着粽叶一端,穿针引线一般便能裹好,像是变戏法一般。先裹好的先下锅,于是整条弄堂空气里挤满了各种香气,碰撞着飘向远方。
吃了多年的粽子,最喜欢的还是当年住在弄堂里自家阿奶裹的。白米粽或赤豆粽蘸白砂糖,清甜糯软。蛋黄肉粽肥瘦适宜,一口咬下去唇齿生香。怕烫手,怀着一颗喜悦又急切的心,粽叶剥开后用筷子直接插了粽子,有时筷子支撑不住沉甸甸的分量,“啪嗒”掉在地上,心里又害怕又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奶会赶紧再剥一只喷香热气腾腾的粽子,一边用碗装着递到手里,一边关照小心点慢点吃小心烫,顿时破啼而笑。
粽叶香气飘散在窄窄的弄堂里, 飘进每一扇窗,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
我的粽子始终是一首诗
在两千年前和一块石头沉入汨罗河的底
那些迷离缤纷的神话,那些香草、佳木
和水里的藻类互为纠缠
把国家的厄运、个人的哀怨
演绎成呼啸的抒情
以后有了浪漫,有别于《诗经》的浪漫
有了至今引以为骄傲的《楚辞》
汨罗河上的阳光泛滥成五彩丝线
装订了那首亘古辉煌的《离骚》
那些丝线也开始浪漫了
选择五月初五,装饰在粽子的衣裳上
于是,日子有了暖暖的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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