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给伞吃药时,落雁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伞拿起那些药丸,傻笑着,大口咀嚼着,像自己儿时玩伴吃棒棒糖一样有味。吃完药,伞和原先就判若两人,如绅士一样安静有修养。 喜欢上伞,是在伞每次吃完药后。 落雁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今天是第九次摸自己的小腹。原先平平的小腹渐渐隆起,落雁总是感觉这隆起的小腹不像是在孕育生命。隆起的弧度,很像田埂旁一座坟墓,里面埋葬的是魔鬼。她耳边似乎听见别人在议论:美女医生被精神病人把肚子搞大了。 落雁,我请你中午到外面吃饭。小文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小文一身洁白的衣服看上去很文静,但在落雁的眼里,他更像一只洁白但柔弱的绵羊。 不想出去吃,在食堂吃就可以了,谢谢。落叶不加思索的就回绝了。落雁知道小文在追求自己,精神病院里很多男医生都在追求自己,落雁已经很麻木了。 小文背影慢慢远去,再一抬头,小文穿白大褂的背影突然变颜色了,变成橘黄色的精神病人衣服,那背影是穿橘黄色病人衣服的伞。 那橘黄色的身影,如非洲雄狮一样强壮,伞的那张病床如非洲草原一样辽阔。曾经,她和伞快乐的在草原上奔驰。 其实,小文已意识到落雁和伞的不寻常关系。小文无数次的对落雁说,别给伞吃药,别给精神病人吃药。不给伞吃药,伞就像傻子一样。但,落雁无法拒绝吃过药的伞。 怎么能和一个精神病人有结果呢?落雁无数次的告诫自己。吃药的时间快到了,落雁将药丸紧紧的捏在手心里,手心里都是汗。 窗外下雨了,冷冷的冬雨如夏日的暴雨一样倾泻,突然,一个橘黄色的背影冲进了雨中,他边跑边脱下身上橘黄色的精神病人衣服,嘴里大喊:洗澡了,洗澡了,洗淋浴了! 落雁下意识的又紧紧握住了手里的药丸,她想跑下楼去。可是,耳边又想起了小文的声音,不要给伞吃药,不要给精神病人吃药。 突然,落雁隆起的肚子蠕动了起来,似乎有小孩子在用脚登自己的肚皮,那节奏和在雨中奔跑的伞脚步的节奏那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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