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直接通往单位通往地铁的小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冒出了许多人力三轮车,那些车夫被太阳晒的发红发黑的脸上写满了艰辛。
某个傍晚,我在小街上行走,脚步有些匆匆,天公有些不作美了,乌云压顶,似乎一场大雨马上来临。
“快上车吧,要下雨了”,一声低沉的洋泾浜沪语在耳旁响起,来不及等我回话,一位50岁开外的车师傅已经把车停了下来。没有犹豫,上了车。一路上,我在车蓬下,看着他的后背渐渐沁出了汗水,黝黑的脖子上爬满了汗珠,有点不忍心,几次想叫他停下歇会儿,甚至好几回想下来走,却欲言又止。
一路上他告诉我,他来这城市已经有十几年了,有一份机修工工作,老家在安徽乡下,比较贫穷,踩车是他的业余工作……在那一刻,沿途繁华喧闹的街市变的暗淡无光,身体随着车子摇晃着,眼前是个素描般的背影。平时走走仅需要半小时的路程尤显冗长。好不容易到家了,我递了张二十元纸币给他,转身就走。
“哎,钱还没找给你呢”!他大声地叫住了我,微笑的脸上透出感激的目光,右手正往上衣口袋里掏零钱,并对我说:“只要五元钱,还差十五元没找呢”。我说:“知道是五元,你不用找了”。他憨厚地说:“我经常看见你步行回家,你们赚点钱也挺不容易的,不用多给我”。我们互相推让了几下,最后,他硬是把找头塞给了我。
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我一直站在街角,看着他消失在小街薄暮的光影中。我脸上微笑着,眼中却噙着泪水。人生的慰籍,有时只是不经意间与善良不期而遇,善良总是那么细微,如春雨润物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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