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流水思静 于 2015-2-3 11:48 编辑
无需思考,不用犹豫,更容不得反驳,回乡下过年以成了一种习惯,一种责任。刚好今年教育部门严惩学校补课之风,女儿不用上补习班,有二十几天的假期,可以早早的起程回老家过春节了。
依旧腊月二十九陪娘家的父母吃团圆饭,大年三十赶回婆婆家团聚。自从嫁进爱人家里,老佛爷式的婆婆便立下家规,大年三十她的子嗣必须在一起吃团圆饭,她的儿子在她有生之年除夕不许在娘家过夜。眼睁睁的看着娘家父母孤苦伶仃的过了十几年的除夕,也只能在心底里叹息;养儿为大,中国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习俗早以在老人心里根深蒂固,不容改变。虽然自己心里颇有微词,也是新时代女性,可以不屑于这些封建观念,但春节毕竟是一个欢乐,团圆,喜庆的节日,加上爱人两兄弟是出了名的孝子,家和万事兴,这个不成文的家规倒也和和睦睦的延续到了如今……
随年龄的增长,那份小孩望过年的心情以荡然无存了,岁月的流逝,难以找回那儿时喜悦,欢庆,期盼的年味了。生活倒是越来越富裕了,人却越过越乏闷了。满桌子的大酒大肉,山珍海味,美酒香槟勾不起一点食欲,只有这几代同堂,大大小小二十几人围坐于桌旁的嬉闹,正屋的神像下两根摇曳的红烛似乎才越显点年味的气息。
大年三十的团圆饭,依旧是婆婆和嫂子在张罗,都说爷爷心疼长孙子,妈妈心疼幺儿子,这句话在我们家更显突出,自然我这个幺媳妇也跟着沾光,婆婆生怕我弄脏了衣服,这么多年从来不安排我进厨房,和几个出嫁了的姐姐妹妹围坐在火炉旁谈天说地。农家的火房早没了以往烟熏火燎的场景,一个烧柴火的铁炉子放在屋子的中央,烟囱直接升到屋外,屋子里暖烘烘的比城里的空调舒服多了。
如今的乡下今非昔比,交通方便了许多,自己驾车也不过一小时的车程,却总以忙为借口,很少回家,婆婆一个人独居乡下,也只有这个年三十一大家子才团聚在一起,可想而知婆婆365个日子里昂首相盼,渴望儿孙绕膝的心情。蓦然明白婆婆的一片苦心。想想平日里,各忙各的生计,疏于往来,偶尔有什么喜事才有所联系,亲人间的见面少之又少,姊妹之间的亲情甚至还没朋友同事亲密。婆婆这个不成文的家规倒也牵起了这日渐疏远的亲情,拖儿带女的围坐在一起,捧杯热茶,谈谈国事,叙叙生活,那些久违的了亲情,陈年往事温暖弥漫开来,如沐春风……
除夕之夜,婆婆将火烧得更旺,乡下的电压不稳,看春晚成了一种奢望。哥哥便叫来邻家小伙和我玩起了跑胡子(湖南的一种赌博方式)。没想到,乡下的筹码也玩得很大,瞬间就是上千的输赢。婆婆常居乡下,一生节俭,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在一旁急得不行,时不时的叫来女儿问我输了没有?输赢自己倒还是不在乎,忽然觉得自己一个女流之辈,学会了玩牌是大大的不敬,有违贤妻良母之形象。心里告诫自己下不为例。
大年初一,依着习俗,我们这些媳妇要给家族里的长辈的敬茶拜年,往年婆婆总会在除夕之夜煮上几百个茶叶蛋,早上早早的给我备好碗筷,叫醒我端着去挨家挨户的请安。自己一直很反感这种拜年的方式,觉得既麻烦又劳神。今年,见婆婆年事已高,说什么也不让婆婆费力了,自己给每家长辈与小孩封了一个红包。表表心意。虽然自己在爱人的老家呆的时间不长,却很喜欢和家族里的老人拉拉家常,一年才见一次面,没有半点生疏感,山里人的淳朴善良感染着我,每到一户人家都搬出家里所有好吃的东西,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说;丫头,又瘦了,今日个就在我们家吃饭……
走亲访友成了一种必然,今年的假期过长,几年没去的大姐小妹家里,自己带着女儿一一去拜访。也是想教育女儿他们是她最亲的人,将来无论去得多远都别忘了大山深处的亲人们。正月十二是情人节,刚好哥哥家的大女儿出嫁的日子。这丫头毕竟年轻,竟然想就按乡下的习俗草草了事。女人最美的一刻就是做新娘子的时候,便自作主张带着她到朋友的婚纱影楼化妆挑选婚纱,随便叫上一个摄影师到乡下,留下最美丽的一瞬间。丫头是家中的长孙,远嫁武汉,几个姐姐生怕她吃亏,七嘴八舌教育她到婆家要放厉害一点,不然没好日子可过。我知道丫头平时跟我这个婶婶特亲,备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她做嫁妆,亦教育她;别听你大伯姑妈们的,到别人家做媳妇,要善待公婆,真心对人,就会有好回报,和和睦睦的相处,千万别丢了娘家人的脸。一旁的婆婆早哭成了泪人……
转眼过完了元宵节,返程回城,生活又开始了按部就班,敲下这些文字时心里在回味;什么是亲情?什么是年味?或许每一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大红的春联,崭新的压岁钱,午夜的鞭炮声声,以及一年一次的团圆饭……尽管形式的不尽相同,但那血浓于水割舍不段的亲情与爱,牵挂与温暖,就是最浓最浓的年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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