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
——海明威
一个噩梦
“我一个人在黑夜里走,深一脚浅一脚的;谱摸着那座城快到了,抬头望去,果然就是。城墙上似乎有光亮,影影绰绰好些人绑在那里,也可能是畜生,不很清楚,好象正在行刑。我心里琢磨着,赶紧从城门钻进去,可别溅一身血。门洞里很暗,脚下满是滑出溜的石头,还有滴水的声音,又象是个涵洞。我就琢磨着,怎么也没人在这里安一盏灯?摸索了好长时间才出来,我差不多都把城墙上的事儿给忘了。可就在这时,上面忽然有东西落下来,浇在我身上,满头满脸都是。我摸了一把,粘乎乎的,是血!”
父亲给我讲他做的这个奇怪的梦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济南市中心医院肿瘤科病房11号床上。那是2006年的最后一天,尽管时近中午,雾气仍没有散尽,从四楼窗户望出去,白乎乎的一片,象是装裱师给玻璃刷上了一层糨糊。
半月以前,恰好是父亲58岁生日的那天,他被这个可怕的梦折磨了一个早晨。他原想赶在日出之前讲给一个人听,据说这样是可以破解的。然而,他却睡过去了,象被人一闷棍又打回了梦中;当他再次努力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到了窗前那株樱桃树的顶稍。太阳,好象从来没有出来这么早过。所以,他谁也没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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