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轩 于 2014-8-22 10:00 编辑
33号作品:
母亲的面子
文/新石头上的叶子
前段时间,二妹打来电话,要我劝劝母亲,说老人家去当保姆了,照顾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大姐二姐认为很没面子,可母亲又不听她们的话。我回答说只要母亲愿意,就是去扫大街,我也不会阻拦。我的理由是,母亲有母亲的自由。对于面子问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认识,我是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而把自已的意志强加给别人的,何况,在我眼里,保姆也是一份职业,社会需要,本人愿意,无可厚非。二妹又跟我商量,劝我以自己的名义去办份低保,然后让母亲领取。我说在六十岁之前,我会继续奋斗,这期间我不接受任何方式的不劳而获。事实上,母亲每个月有九百块的养老金,还有几万存款,去年跟继父离婚后,我把她接到我店里,计划另租一间房屋给她住,母亲说我住的地方离县城有点远,不方便她进城玩。我说我会每天用摩托车把她送进城,晚饭时她自已坐公交车回来,公交站台离住处不到六百米。我说,你只有我一个儿子,不跟我住一起,是要让别人笑话我吗?再说,你都七十岁了,住在我身边,生个病啥的,我也能在第一时间送你上医院。母亲还是不愿意,并实话实说:我不想跟你住一起,在一起老是吵架,我的话你又听不进去,你要是肯听我的,你哪里会是现在的样子。母亲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床上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和地上的上百个烟头,我暗自发笑,原来母亲知道跟我住一起说不定谁照顾谁呢。母亲说,我要一个人在县城租房住,我可不想天天为你煮饭洗衣。我威胁说,你执意要一个人住,我就不给你付房租。母亲笑着说,不希罕,你不要来打扰我就阿弥陀佛了。说实话,我欠了很多外债,一部份还支付着很高的利息,而母亲的钱存银行里,一年的利息还不是我付别人一个月的。母亲太狡猾了,怕跟我住一起我把她的钱蚕食了。母亲最终在离二姐家三百米的地方租了房,但她依然摆脱不了保姆的命运:每个周末二姐回昆明与家人团聚时,由她在二姐家空荡荡的别墅里照顾两条我说不出品种的小狗。几天前,我骑车经过石林中路,看见母亲搀扶着那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在人行道上行走,老人一只手拄着拐仗,一只手被母亲搀着,而母亲腰身挺拔,目视前方,一副精神抖搂的样子。那一刻,我产生了一个很不孝的想法:我宁愿母亲永远有一个可以照顾别人的身体!也不愿她只有一个被别人照顾的身份!
遗憾的是,几天后,母亲打来电话,问,你不知道我当保姆的事吗?我说知道,许季(二妹小名)早就告诉我了。母亲说你什么意见呢?我说如果你愿意扫大街,我立马去帮你买一把扫帚。母亲说你不怕我给你丢面子吗?我说我不知道什么是面子,所以我做了很多别人认为没面子的事。母亲沉默了一会,说,这个月满,我就不做了。我明知故问,你嫌工资低?母亲说,不是,你的姐姐妹妹们一个都不同意,说我不为她们考虑。我说那你就别做了,得闲的时候就去照顾一下二姐家的小狗。
是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总有人认为照顾小狗比照顾人更有面子。
这篇文我想愿意当做一篇的小说来读。 我怕真实,有的时候,我怀疑自己太过懦弱,我总刻意的逃避一些太现实的东西,没有带血的刺透,但总有让人窒息的痛楚。 这是叶子一贯的文风。平实的叙述里,不经意的转弯,总能触动人心底那最末端的那根神经。 叶子笔下的睿智中带着点圆滑,但圆滑里又透出一个老人饱经风霜的沧桑。一个老人究竟能承载多少东西? 结尾一笔,让人深思,是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总有人认为照顾小狗比照顾人更有面子。 我想说,其实在我眼里,我的父母,我想我宁愿让他们照顾狗,也不愿意照顾除亲人之外的任何人。哪怕给一座金山。 这不是面子问题,我觉得人老了,有些东西是需要儿女来承担的。 你们认为呢? 这篇是小说!我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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