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疯老爷子 于 2013-3-6 10:16 编辑
评剧、皮影和乐亭大鼓,被称为冀东文艺三枝花,不知为什么,热热闹闹的冀东大秧歌却被甩在了外边。我小的时候一到过年,看不到春晚,也看不到评剧、皮影和乐亭大鼓,只有满街筒子的大秧歌,让我百看不厌。有的人宁可不吃肉、不穿新衣裳,也不能不扭秧歌、不看秧歌,扭秧歌就是我们冀东老百姓的娱乐大餐。 大秧歌里没有完整的故事,但有故事里形形色色的角色,庄稼人把这些角色叫秧歌角。秧歌角里有搔首弄姿的小媳妇叫拉花的,有沾花惹草的相公哥叫跳丑的,有棒打鸳鸯的老刁婆叫老蒯,还有抹着黑脸的傻柱子和抹得奇丑无比的傻丫头。我不喜欢拉花的和跳丑的光勾勾搭搭、挤眉弄眼,不动真格的,我最爱看傻柱子耍绝活、翻跟头。
我七八岁的时候,也学着大人下场扭过一次秧歌,我家祖上没有出过秧歌角,更没有扭秧歌的行头,我就把我姐的花书包扣在脑袋上冒充相公帽,邻居们都笑话我,还给我取了个外号叫“花书包”。但我觉得“花书包”也比借行头强,赵春玉就老来我家借行头,论庄稼辈我给他叫大哥,但他比我爸的岁数还大。他是个秧歌迷,偏爱装小媳妇,装小媳妇就得穿花衣服,他置办不起,就总是腆着脸来借我妈的花棉袄。我妈的花棉袄是我妈最好的衣服,只在和我爸结婚的那天穿过一次,后来就没舍得穿过第二次,但每年过年都被赵春玉借去扭秧歌穿,每次送回来我妈都精心八意的把它压在箱子底上,直到新衣服被赵春玉穿成了破衣服,我妈也没舍得送给他。
现在的大秧歌更火了,人们扭秧歌不仅是为了娱乐,更是为了健身,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一年四季都有人扭,特别是一些退了休等日子的老年人,更是热情过度,乐此不疲。令人遗憾的是,傻柱子和傻丫头都从秧歌角里消失了,因此大秧歌也就没什么看头了,我想,这八成就是大秧歌没被评上冀东文艺之花的主要原因吧。
街头的大秧歌一年四季就这么扭,百扭不倦,百看不厌。跳丑的和拉花的到一起就挤眉弄眼,把老蒯气得老敲捶布的棒槌。
趁着老蒯不在,这俩又勾搭上了,一点儿也不害臊。
孙老爷子是文化馆的老干部,80多岁了,扭了一辈子秧歌,装了一辈子小媳妇。退休以后更是乐此不疲,每天都到广场上去扭两场,不知他哪来这么大劲儿。
这位老太太也快80岁了,她一听到秧歌点儿,就沉醉在鼓乐声里不能自拔,扭秧歌就是她最好的享受。
老蒯自己在这臭美呢,把棒打鸳鸯的责任都忘。
这位小帅哥是圈里的新秀,他一扭别人就停下来看。当年我要是有他这身行头,也会被眼睛包围着,怎么也不会落下“花书包”的外号。
(照片都是我县的摄友们捏的,我和老傻谢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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