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知母 于 2012-3-15 11:23 编辑
春 雨 淅 沥 郭 曼
今日轮休,她反觉得有点累,午饭后,在爸爸学书法的宣纸上信笔添上“好困”两个字,之后,又连加三个叹号“!”,不禁暗自好笑,伸个懒腰,想上床歇一刻儿。 不知是没有午睡的习惯,还是嫌光线有些刺眼,她睡不着,披上红外套下床,拉上窗帘时,发现窗外阳光柔柔的,小白猫在阳台上打盹儿。 “冷!”打毛线的妈妈在一旁催她快上床。 临睡前,她喜欢翻翻书。又翻了几页,睡着了。醒来,已下午四点,发现那本外国小说,滑落于床下。那是半个月前在新华书店买来的。她赶忙捡起来,用粉红的手帕掸去上面的灰尘。穿衣时,侧起耳朵听,外面好像有淅淅沥沥的声音。 拉开窗帘一看:“哟,下雨啦!”她叫了起来。 “毛毛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妈妈给她沏上一杯热茶,温和地说。 她的目光落在那本小说上。她想起那天买书时遇上的那个年轻人。开架卖书,他俩醉心于那个外国小说书架前。说来也巧,他们不约而同地都伸手去拿小仲马的《茶花女》。他俩各执一端,先是扑哧一笑,继而脸都涨红了。书架上仅剩这一本,一番谦让后,他让她买了。对话中,相互知道了对方的一些情况。素昧平生的文学爱好者,感应于书店的磁力线。 是的,下点小雨,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不。她莫明其妙地想起他来。她知道今日原来天气好,他上班不会带雨具的,可是现在雨水闯来了,虽不大,却绵绵密密哪。 龙井茶好清香,那是他爸爸多年未见的大学同窗登门探望时带来的。但她只抿了一口,便将茶杯轻放于书桌上。 看看手表,下午四点一刻了,雨还在下着,她不安地在室内来回踱步。 “妈,我出去一下。”她穿上天蓝色的雨衣。临走时,将挂在墙上的一件草绿色雨衣带着,夹在自行车后架上。 妈妈怔怔地望着女儿,恍若陌生人。 她骑上车子后,突然反问自己:那次书店出来后,相互从未有任何联系,现在去找他干什么?一个女孩儿,怎能这般莽撞呢?她自己也觉得无可名状。 但,她毕竟去了。她坦然地跨进他的办公室。可是他不在。她真失望。 生病了?抑或有其他急事?她面对他的同事难于启齿。 不知为什么,她有些不放心。回来路上,她要不是被交警的哨子声提醒,车子险闯红灯。 到了自家门口,她发现自己的裤子濡湿了。皮鞋也潮了。唉,唉,何苦呢?何苦呢?她自问。 跨进家门,她一愣:他坐在那儿,等她哩。原来,那天在书店,他知道她也想购那本新版的电脑书,今天他才从出版社邮购到,因去医院看望病人,顺便送来了。 “今天摊你休息,还出去?”他问。 “有事。”回答的这两个字,她感到不是她的声音。 他走后,妈妈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她说。 “不知道怎么送书来了?” “送本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反驳。 “这雨衣?”妈妈将女儿带回的雨衣挂上墙。 “这你不要问了。”她有些不悦。 “你们恋爱了?”妈妈给她脱去身上滴水的雨衣。 “妈!”她有些生气了,“青年人之间,除了爱情,就没有别的了?” 室外,春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