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来变去的密封垫

薄荷冰

家里厨房的水管坏了，一开水笼头，水管弯头处就开始“滴滴嗒嗒”的漏水，把水笼头关掉，漏水处却停不了，就那么“滴滴嗒嗒”地响着。仿佛是水笼头“哗哗”流水的余音，主曲已尽，余音却长，就那么不知疲倦连绵回旋地唱下去。

给物业打电话说了情况，请他们派个师傅过来给修修。到了下午，一位年轻的小师傅来了，叮哩啷当地检查一番后告诉我：是弯头接口处的密封橡胶破损，换个新垫儿就可以了。

我表示认可，给小师傅倒了水喝，请他这就给换上。小伙子却微微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大姐，公司规定为业主维修是免费的，但这材料钱……，材料钱得收一点……

我望望被拆下来摆到地上的水管，表示理解：没关系的，一个橡胶垫能有多少钱呢？在外面买不过几毛钱吧？这样，您给修好，我付您五块钱可以吗？

小伙子腼腆地笑，同意了。正从工具箱里找垫儿，手机响起来，是他的一个工友正巧在我家楼上干活，知道他就在楼下，活干完了顺便到我家来看看。

这一看却把小伙子的判断推翻了，这位一脸经验地中年师傅从地上拿起拆下来的那截水管，煞有其事的敲敲，再把眼睛对上去看看，最后靠近嘴边吹一下。对我说：是水管老化出现沙眼了，这楼当初建的时候用的管子质量就不过硬，已经有好几户出现你这种情况了。这得换新的管子才行啊，但不巧的是我们现在没有新管，得出去给你买。

听着这话，年轻小伙子的脸更红了，我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收起。我定定神，神色严肃地说：滴水的地方是弯头接口处，刚才这位师傅拆下来我也看过了，接头处的软垫破损的历害。不过既然您说是水管坏了，那想必经验应该比年轻人丰富，这样吧，我跟你们刚来的孙经理认识，我打电话问他一下，看他那儿有没有新管子。

那位中年师傅地神情一下子变的尴尬，支支吾吾地说：我想起来了，十五楼还有一户暖气不热的让我去看看呢……小刘你看着给这位姐修好吧，我得走了——说完匆匆开门出去了。

小师傅的神色也极不自然，快速从工具盒中找出垫儿换上，把水管装好，脸红红地说：“大姐，公司是规定换材料收钱的，不过这一个垫儿，就算了吧，没几毛钱。”收拾好工具盒，也告辞走了。

我打开水笼头，水哗哗地流出来，“滴滴嗒嗒”地伴奏已经没有了。但想一想这维修的过程，心中，总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