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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爹俺娘
家父乃良医
●小熙
父亲是位淡泊的人。工作之余,他的生活基本是围着母亲转,散步,养花,出去旅行等等,母亲的喜好就成了他的喜好。偶尔和朋友提及父亲,朋友总会羡慕:“你好幸福,你有位有钱的老爸。”在朋友的眼里,父亲手中的手术刀是极好的赚钱工具,普外一位年轻的医生年收入都已经达到6位数以上,而父亲这样专家级的,凭名气以及精湛的医术完全赚得到大把大把的金钱,让自己的口袋暴满、家人暴富。
而父亲却有自己的底线:不收红包,不轻易接外单位的手术,一周最多做五台手术等等。无论多大权势的人找来,都没得商量。但也有三种情况可通融:疑难病例,别人做不了;急救手术;还有极其困苦的老百姓找来。至于职务的提升,他更是婉言拒绝过三次,他的答复很简单:我的工作只在手术间、病房,行政职务不适合。父亲的固执成了别人眼里的不可思议和不可理喻,而父亲却自得其乐。
那天拿到我的体检报告时,父亲把自己关进书房,第二天出来,满头的乌发白了一半,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衰老可以在一夜之间。从父亲的眼里我读到了伤痛。当手术提到议事日程,父亲的老师建议父亲亲自执刀,父亲退缩了,这是父亲唯一一次在手术台前的退缩,事后母亲告诉我,父亲说他无法拿刀对着自己唯一的女儿。
那个数九寒天的春节,没拿手术刀的父亲从手术间出来,却湿透了衣服。
术后康复阶段,尽管我有足够的医疗保障,父亲为了减轻药物给我带来的副作用,采用了大量医保不予报销的药物(只为了让我术前和术后外型上的没区别)12000元一瓶的口服液我喝过,2000多元一颗的药我吃过。医院的叔叔阿姨曾建议父亲在药单上造点假,这也是他们能力范围所能提供的帮助,而父亲拒绝了:这辈子不做违背良心的事情。父亲同样拒绝了外婆家的支持,他说:“我的孩子我负责。”一年的时间,父亲和母亲花光了他们一辈子的积蓄——30多万,而这一切我全然不知,直到那天偶见爷爷拿出祖屋拆迁存起来的卡递给父亲,我才知道我的父亲和母亲银行里已经没有分文,而父亲和母亲一直保障着我的伪小资生活:小阿姨,车,各种高档消费,丝毫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是父亲的一周最多做五台手术的原则。
2010年暴雪的春节,从正月初二到初七,父亲做了14台手术,一年轻的外科医生面对这样频繁的手术都很难坚持下去,而我有着高血压、已经53岁的父亲完成了。大可不必怀疑医学界的那些黑暗会在父亲身上发生,父亲的医术医德,上可慰天地,下可安良心。
终我一生无法回报这份大爱,惟有祈祷,我能伴着父亲和母亲慢慢到老吧。
http://bhsb.tjbhnews.com/html/2011-09/01/content_15_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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