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里的岁月
文/兰心儿
现在，母亲居住的房子，是十年前翻盖的。我小时候住的老屋，在那年，就彻底的消失了。
老屋走了，但老屋里的岁月却依然在我的记忆里。
在老屋刚刚消失的那段日子里，我不愿意回家。心，是复杂的。虽为父母住上了新屋而高兴，但，心里总有淡淡的忧伤萦绕在心间，它总是与我心纠缠着，让我无法释怀。
母亲坐在明亮的新屋里，笑如菊开。
这新屋比不上老屋，别看老屋矮小，但它冬暖夏凉。
原来母亲也怀念老屋的好。
那还盖新房子干嘛？你怎么不再去住老屋呢？
父亲故意刁难着母亲，一脸的不屑。
各有各的好处嘛，我凭什么再去住老屋？这是我的心血呢，我熬出了甜头。
母亲不生气，却一脸的自豪。
是呀，老屋里的岁月，写满了艰辛，写满了辛酸，还写满了那苦中的乐。
你们呀，要好好和你三姨学习，那时候，老屋里没有电灯，你三姨在煤油灯下，夏天在蚊帐里学习呢。满脑子学习的事儿，外面再热闹的景，她都不去凑。
母亲总是拿我的事儿去教育下一代，我看到孩子们一脸的茫然，没有住过老屋的孩子们，他能想象到老屋里的艰辛和快乐吗？
经历，才有体会，才会刻骨铭心，才会成为奋斗的动力。
老屋的墙是土质的，厚厚的土墙围成了我的家。在那低矮的茅草屋里，留下了我少年青年的点滴。梦，在老屋里萌芽。
老屋里的爱暖暖的。冬天的早晨，下了早自习，我带着满身的寒气跑回家，母亲做的热饭早已在锅里，满桌子热腾腾的饭菜，温暖了我的全身。
妈妈，我的脚好冷呀。
哦？快脱下来，是不是脚出汗了，鞋湿了？昨晚忘了烤一烤？来，穿上我的，中午出了太阳，我给晒晒。
说着，母亲就把脚上的棉鞋脱了下来。我知道母亲就这一双棉鞋，母亲的动作是自然的，我穿的也心安理得。
穿着母亲的鞋，走在寒冷的冬天里，一股股热流流遍全身。带爱上路，信心更足。
母亲是老屋的主角，只要主角在，一切戏都会演好。母亲是老屋的信念，她坚实的臂膀为我少年的梦撑起了一片晴空。
在老屋里，母亲是忙碌的，是不知疲倦的。她说，等你们的翅膀都硬了，飞出了这个老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此时的母亲，就像一只大鸟，在等待孩子们羽翼丰满。
我是恋家的孩子，离开家的第一年，老屋常常入梦。想着老屋里的温暖，念着老屋里的母亲父亲。常常被噩梦惊醒，空对明月，思念着老屋里的点滴。
母亲让小妹回信说，有出息的孩子都要离开家的，老屋有啥好想的，我们可不想你。
母亲的心是硬的，从来不说想我的话语，年轻的我以为母亲子女多，顾不上想我。后来才懂得，母亲是把思念藏在心里，只要女儿过得好，飞得高，那份思念可以永藏心底。
老屋越来越清净了，我们就像一只只小鸟，飞离了老屋。老屋寂寞了，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岁月也毫不留情的在母亲父亲的脸上，刻下了沧桑的痕迹，霜染了父母的黑发，让其步履蹒跚，老眼昏花。
母亲和父亲学会了等待和期盼，搬出老屋，住上新屋，那份思念儿女的心越来越浓重了。一切都静了下来，唯有等待的是那部电话的声响，清脆入耳铃声响起，是母亲最快乐的时光。父亲总让母亲去接电话，他站在身后聆听我们的声音。
爸爸呢？
在身后，或说，在看电视。母亲总是这样回答我。
我心便安宁了。
我和你爸爸很好，不用挂念，没时间就别来了。
这是母亲常说的话语，我知道，母亲的心还是硬朗朗的，不肯让儿女为她付出。
为何母亲接受儿女的付出就这般的不安？为何母亲总是把思念深藏在心底？
每每与母亲对坐，那说不完的话语在屋里回荡，诉说着往事，诉说着未来，甚至说着那个不知的日子。我心总是沉沉地下落，直到谷底。但父母是坦然的，把一切应该准备的后事都齐齐的弄好，我知，那是父母怕牵连我们呀，怕我们伤心再加劳累而吃不消。
没有母亲和父亲更坦然的了，他们似乎是谈论一次旅游，只是一次无法返回的旅游而已，似乎那边的风景也独好？是因我们的幸福让老人安心？还是历经沧桑，有了小小的幸福就心满意足？
谁也无法抗拒衰老，走在回家的路上，风景依旧，绿树成荫。我突然感觉是在穿越时间隧道，记忆在翻转，老屋里的里岁月就这样又重新跳动起来，入我的梦，侵我的心。
2009-8-6 |
雷达卡
发表于 2011-5-29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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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姑娘又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