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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好的不像话,微风袅袅,连空气也变得温暖起来了。
放学了,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从学校里走出来,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事或者明星八卦。
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校门口,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司机打开车门跳出来,更是惊得学生们的一片哗然。竟然是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少年。穿一件黑色的衬衫,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汗。
不少学生都停了下来,打算看看这是哪个富家子弟的专用轿车。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从校门里走出,看见这辆悍马,微微愣了一下,便径直走了过来。
他伸手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说:“哥?你怎么来了?”
“司机”转过头看见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来接你啊。今天不回家了,直接去训练馆。”
说着,替他拉开了车门。
“为什么直接去训练馆?”夏墨把书包扔在后座上,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哥哥”问到。
他们不是兄弟,却因为拥有同样的命运而被联系在了一起。
“会长说的。好像因为你上次射击考试没合格......”
“啊?不是吧,简皓宇你怎么不早说!”夏墨一下子急了,他知道对于他来说“射击不及格”意味着什么。
“你叫我什么?”简皓宇却一边漂亮地在马路上来了个急速过弯,一边头也不回地问到。
“拜托啊,哥,你帮我求求情行不行,我还要应付考试,哪有时间练习?”夏墨马上变了个态度,可怜兮兮地辩解着。
“少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会长是什么样的人。再说了,你自己是干什么的总不会忘了吧,考试哪有那么重要。而且,我们俩一个年级,怎么我就能顾得过来?”
夏墨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啊。可我不想被罚呀。”
简皓宇依旧是教育的口吻,但语气却缓和了不少:“我也不想你被罚。下次一定得用功了啊。要不然将来你怎么带徒弟?”
“哼......”夏墨不以为然地说着:“我将来要是带徒弟,肯定不像咱们教官这么变态。”
“得了吧你,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组织里规矩那么严,一代一代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闲聊起自己“组织”的往事。他们的对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所以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两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根本不是什么模范学生,而是两个游走在黑暗生死线上的杀手。
如果不是凌雅在训练时顶撞了夏墨。
如果不是夏墨一扬手把凌雅打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凌寒疯了一样的冲上去给了夏墨一个耳光......
训练馆里,只剩下两个女孩互相辉映着报数的声音。
“四百九十七”
“四百九十八”
“四百九十九.....”
“五百!”
姐妹俩累得一下子躺在了地上,看着对方,喘着粗气,仿佛刚才的俯卧撑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种体力上的惩罚,虽然不如疼痛刻骨铭心,却依旧让人感到绝望。
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起来。再做五百个。”
凌寒瞬间瞪起眼睛看着夏墨,愤恨的眼神,恨不得掐死他一般。
“我妹妹病了!她已经病了你不知道吗?!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啊!”
然而夏墨的回答,却如同他的面容一般冷峻:“这是你们顶撞教官的代价。错了就要受罚,没什么可说的。”
“你——”凌寒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因为身体的劳累而再度瘫倒在地板上。
然而,夏墨刚想说些什么,一旁的皓宇站了起来。
“够了。”他说:“G,小雅的身体确实吃不消。她们已经得到惩罚了。”
夏墨眯起眼睛望着皓宇,没有说话。他知道,只有当简皓宇严肃的时候,才会用代号来称呼自己。
“可是,”他缓缓开口:“不给她们教训,她们就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服从。”
皓宇皱了皱眉毛,说:“你还记得你跟她们一样大的时候,说过什么样的话么?你说,如果你带徒弟,绝对不会像当初的教官那么变态。”
夏墨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皓宇会提起那么多年之前的事情。过了半晌,他才很坚定地反驳道:“但是你那时告诉我,组织里一代一代的杀手,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把自己当成公主来看。就当我没说过那样的话吧。”说完,又转向凌寒和凌雅命令道:“快起来,没听到吗?”
皓宇摇了摇头,神色忽然变得非常严肃:“夏墨,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是不是觉得,她们的教官只有你一个人?”
“什么?”夏墨转过头来问到,其实却隐约明白了皓宇的潜台词。
“我说,有必要提醒你,似乎你已经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简皓宇说的很慢,很轻。但凌寒听着,却明显地感觉到与平时他说话时的那种温柔不一样。似乎带了一些威严,又似乎带着一股凛冽。
而夏墨听了他的话,眼睛里竟闪过一丝惶恐的神色。他太明白,这种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的气场,代表着简皓宇的好脾气已经快要用尽了。
幼年深处某个伴随着疼痛的回忆在他的心底迅速重现了一下。
“没有。”他回答道:“我知道你心疼她们。这次就算了吧。”
说完,看着皓宇的眼睛,又补充了一个词。
“哥哥。”
凌寒和凌雅听了,面面相觑,暗自交换着眼神,
夏墨说完这句话,便看也没看她们就走出了训练馆。
凌寒和凌雅爬起来,看了看已经走远的夏墨,又看了看站在她们面前的皓宇,最后异口同声地问到:“哥哥?!”
皓宇笑了:“嗯。很惊讶吗?”
“我们一直以为夏墨哥比你大......”凌寒说着,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呵呵,我们同龄。我的生日大些。你们会那么认为,是因为他从不肯在你们面前这么叫我。毕竟他是你们的教官,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不过,”他接着说道:“这次我是看在小雅的病上替你们求情的。其实他说得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无论如何,你们不许再顶撞他。否则连我也会惩罚你们的。记住了么?”
凌寒和凌雅同时点了点头,说:“嗯,记住了。”
皓宇便又露出了笑容:“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去找夏墨谈谈。”
夏墨离开训练馆后没有回房间,而是到餐厅的酒吧里点了一杯啤酒。简皓宇走进来时,他看到了,却转过头去视而不见。
“怎么,还学会赌气了?”简皓宇说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没有。”夏墨简短地回答到。
简皓宇笑笑,拿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小时候挨过比那更严重的惩罚。但刚才不是我故意压你,她们毕竟是女孩,又生了病,以前你不是挺怜香惜玉的么。”
夏墨转过身来,一脸郁闷的样子。与他平时冷酷的形象完全不符。他摇了摇头说:“我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她们训练得晚,天分又很高,当然要更严格一些了。我也知道你一直给足了我面子,但今天这事绝对下不为例啊。”
“行了,越说还越来劲,是不是我也该教育教育你了?”皓宇作势要打夏墨,嘴角却露出一个微笑。
在他的眼里,夏墨永远是那个抱怨功课抱怨教官的小男孩。却不知什么时候长大的,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甚至有板有眼地教育别人了。
夏墨伸手拦了拦皓宇的拳头,终究又把手放下了。
有些东西,是可以刻在心里的。比如枪法,比如拳术,再比如对某个人的敬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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