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木门长子 于 2011-4-23 13:14 编辑
4月23日的这一天,阳光暖洋洋地射进小说家的院子。 吐着绿芽的枣树枝在风里唱着歌。大红的地毯铺满了整个院落,挂在屋檐上的鞭炮直托到地面上。大白鹅的脖子上束着红丝带走来走去,屁股一摆一摆地像个骄傲的公主。 木门和嫣儿早早就起了身,里里外外忙个不停。三爷穿了大红的中式对襟长褂,手里提着长长的烟袋杆在院里踱来踱去,脸上溢满了笑。首版脱了往日套在身上的蓝布罩衫,换上诺儿新买的西装,趿了傲雪送的黑漆皮鞋站在院里不停地吆喝。 几十张东挪西凑的八仙桌一字排开,桌上摆着大红的寿字,做工精细的寿桃,诺儿姑姑家送的“水源地”瓶装酒,整盘的香烟瓜子花生,尖上冒红的四月鲜桃,鲜红的大草莓...... “木门、嫣儿——”随着一声清脆的呼唤,梦梦从大门口气喘喘地挪了进来,肩上、手里提着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包裹,“赶紧过来帮忙,我都快累死了!”梦梦像终于冲过红线的运动员,又像泄光了气的大皮球一下子瘫坐在门坎上。 “梦梦,你回来怎么也不给家里打个招呼,也好让首版套马车接你去,瞧把你累的,从汽车站到家几十里路呢,你咋挪回来的?”木门跑过来,抹了一把梦梦脸上的汗,“嫣儿啊,赶紧拿块干净毛巾让梦梦擦擦!” “我知道家里忙,腾不出人手来,就搭了散文家的农用三轮车,上山这段可把我累死了!你看看我的鞋,鞋跟都崴掉了!”梦梦露出一脸的无奈,又提起衣服前襟使劲扇着,“木门,先给我口水喝,我得定定神!” 木门心疼地看了一眼梦梦,眼里突然有了泪。她和梦梦打小一块长大,在小说家的院子里捡枣花,捉蝈蝈,就连用玉米皮拧头绳的法子都是梦梦手把手教的。那时候首版的脾气差,一天到晚骂骂咧咧,急了的时候也常动手,梦梦总是将木门护在身后,木门的眼泪也总是在夜间流淌在梦梦青紫的伤痕上。十六岁的时候,梦梦跟着邻村的人去深圳打工,虽说不是月月回来,可钱着实没少寄。木门知道梦梦在外面的生计也是很不容易,私下里通信的时候也劝她给家里少寄点,可梦梦从来没记心上。小说家大事小事她时时刻刻记着,叮嘱木门凡事多替她做点,多替她帮帮首版,多替她孝敬三爷。木门知道梦梦和自己不一样,她是一个有理想的人,喜欢眺望远方,所以从来没因家里的琐碎事情打扰过她。 但是,今天梦梦回来了,木门心里特别高兴。 “屋里躺会去吧,梦梦,下午你再起来忙!” 木门将梦梦从门坎上扶起来,手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一下她身上丝滑的衣裳。 “木门,别摸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快进屋,我呀,给你和嫣儿带了不少漂亮衣服呢!”梦梦站起身来,展开一脸的顽皮对木门说。 “我和嫣儿请散文家的知母做了两身衣裳,三爷当了几幅老画,家里有钱了,我和嫣儿也不寒酸了!” “行,那些留着以后穿,今天你穿穿我带的衣服,就你这身条,那还不惊了全村人的眼啊!”梦梦急急地拉了木门进了后院,“嫣儿,你也放下手里的活先换衣裳!” “好——”嫣儿将大茶壶咣地一声放在条凳上,看了一眼忙碌的首版和一脸笑意的三爷快步跟进后院。 “散仙啊,真是对不起这两孩子啊,都这么大了,楞没穿过体面衣裳,以后日子好了可得好好待她们!”三爷装了满满一锅烟,递给正往枣树杈上挂鞭炮的首版,“来,吸两口吧,不急,客人来,还早!” “行,吸两口!”首版扯了扯了身上的西服接过三爷递来的长烟杆。 “散仙——”烟云村长大着嗓门吆喝着踏进院子里来。“准备的咋样了,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帮帮忙啊?” “嘿嘿,不用了,村长,一会诺儿和傲雪就都回来了,还有两个半大小子,没多少活,饭呢,菲儿从理财家用车送过来,没啥不落心的事了,你们来啊,就是配三哥多喝几盅,好好乐哈乐哈!” “没问题,木门呢?”烟云满院子撒了一圈,“今天得让她好好陪我喝两盅,这丫头小嘴巴巴的,惹人乐!” “别家,村长,木门滴酒不能沾,她啊,酒精过敏,吃葡萄都醉!哈哈,陪酒的事有我呢?”首版嗑了嗑抽完的烟袋锅,“三哥,要不咱先弄两个小菜喝着!” “行,我这酒虫早就在嗓子眼动弹了!现成的小菜嫣儿和木门弄好了,我先偷几个去,”三爷说完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噼啪噼啪”,大门外响起的爆竹声,“谁呀,这是!”首版匆匆跑出门去。原来是灌水家的冰蓝带着一帮人来了。海棠手里抓了三挂大鞭炮一路走一路放,炮鞭的一头是欢声笑语,另一头是弥漫的尘烟,所有的人都咧开了嘴乐,空气是到处充盈着快乐! “来来,入席入席!”随后赶到的三爷绽开了笑脸,他似乎看到了放飞的鸽子,满天飘飞的风筝,客人们觥筹交错的喧闹,孩子们在八仙桌边嘻笑着穿梭。 身后钻出了打妆一新的梦梦、木门和嫣儿,看着三张喜气洋洋的脸,他突然明白,快乐才是生活的根本。 “三爷生日快乐!”木门从身后拿出一束绚丽的花送给三爷。 “快乐,快乐,大家都快乐,入席吧,百鸡宴——” 三爷爽朗的笑声划破了小说家的院子,枣树枝在风中哗哗起舞,鞭炮声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