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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与母亲书
喙林儿
四月,就这样来了
母亲,十九个这样的四月
有雨和无雨的,泥泞和干枯
都一样是四月的心情
老屋院子荒芜多年
缺失了翻土耕作
南墙边的芨芨草又探出嫩绿
依稀,你站立旁边,手搭凉棚
观望正在开门的人,小黄拼命犬吠
十九年啊,我还来不及去你那所
没有门窗的黑房子探望。时光紧缩
轻轻弹去我肩头的灰尘
你还是乌黑的头发,布衣蓝衫
念叨从前的话语,你说你小女儿
如今生活在天堂。那些仅有的奢华
藏在箱底,成为传承
母亲,我眼波泛起沉积太久的乌云
雨倾盆
村边干枯多年的河开始暴涨
母亲,我一个人行走在四月
四月里的哀鸣太多,我不哭
多年前的那日,你说走就走
留下这孤独人世
你给我生命,却吝啬给我
丢失爱的勇气,你制造我脑细胞
却忘记为我制定好学会愚笨的程式
母亲,我在这人世苦苦找寻
却怎么也感觉少了一片云彩
今年的四月,干旱如你皲裂的手掌
母亲,老天都在假装艳阳高照
清明雨,都纷纷在归乡的心底
向前走,横着前世的岁月
回头看,是红尘的茫茫
那些正在踏青游玩的人,他们
一定还是母亲的孩子。母亲
我却是你遗落人间的一件旧衫
闪烁的霓虹怎么也明亮不了女儿
这个城市的乡下人
眼前这杏林,就要含苞
母亲,杏花开的时候记得给我托梦
2011年清明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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