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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青云直上 于 2011-3-4 11:53 编辑
蝉鸣的时候,荔枝熟了,天空中,荔枝香就弥漫开来。
山的这边是荔枝树,山的那边也是荔枝树。荔枝熟了的时候,远远望去,浓郁的枝叶上飘浮着隐约的暗红色。
其实,有些荔枝根本等不及蝉儿的鸣唱。阳春三月,别的荔枝花正开得灿烂的时候,它就圆圆的,红红的,早早地挂在了枝头,这荔枝,叫三月红。
荔枝红了,在三月。
春天的三月红,似乎仅仅是为了点缀绿绿的春天,似乎仅仅告诉蝉儿,她早就来了。而人们剥开粒粒三月红,似乎也仅仅是在品味着春天回忆着夏天,似乎更愿意让那红红的三月红悬在枝头,红红的,像盏盏小灯笼。
蝉儿真的鸣了,荔枝真的成熟了。
旧屋前的那棵荔枝树,比这旧屋还要古老,不知有多少年了,也不知是哪代人种下的,它蓬蓬勃勃地生长着,把旧屋深深地罩在浓浓的绿荫中。推开窗,在树上摘两粒荔枝,带叶的,放在床头,枕着荔枝入睡,连梦也是甜的。
但这样的老树,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山前一片片的荔枝园。旧宅旁那棵古树的荔枝蕴含着流逝着的岁月一种灵气,而果园的荔枝则弥漫着生活的甜蜜。
三月红守候着妃子笑的到来,才悄然离去。与妃子笑同样姗姗来迟的是糯米糍,桂味,或许说,这才是真正荔枝成熟的时候。嫣红的,淡青的,鹅黄的,几种颜色融在一起;浑圆的,扁圆的,拙圆的,各样憨状挤在一起。
荔枝真的熟了。
坐在荔枝树下的吊椅,不时伸手摘下一粒荔枝,慢慢地剥开,慢慢地露出嫣红里面的一种似透不透的白色,这白色剔透得有点朦胧,仿佛玲珑的玛瑙中有水在流动,这水好像很深,也好像很浅。慢慢地,一星星水渗了出来,慢慢地汇成一粒小小的,也是剔透得朦胧的玛瑙珠,欲坠不坠地恋在那粒浮动着朦朦灵气的大玛瑙珠上。
透过那朦胧的剔透,隐然看得见包裹着的黑核,像八月中秋月亮中的那棵桂树,但我更喜欢叫她为眼儿媚。
入夜了,睡着的大山呼出的千缕万缕薄薄的雾霭弥漫开来,飘浮在荔枝树下,仿佛白白的云托着绿绿的叶,红红的果,一片飘渺。暗香浮动,那荔枝香,也香得不可捉摸起来。
清晨,破晓的雨刚过,空气像刚洗过一样清新,你再来摘下一粒带露的荔枝,还是慢慢剥开,看剔透得有些朦胧的玛瑙正中间有一丝翡翠缠绕着,这是荔枝中的极品,挂绿。这时候的荔枝香,如清清的,纯纯的溪水流淌在九曲回肠,你会觉得天地的灵气,日月的精华全凝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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