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去的烟云 于 2010-6-23 22:56 编辑
1986年，我19岁。从军校毕业后就被分配至中俄朝三国交界的一座大山上执勤戍边。那山名日雪岱山，海拔1048.2米，属长白山上的普通一峰。我上山时，山上的军官编制是十九人，因为是边防，照例是缺编的。加上我们新分来的三名大学生，也只有十六人。清一色的男子汉，在一位面如黑炭胡子拉碴的姜姓科长的领导下每日执勤、生活。同一座峰上，还有海军的一个雷达站，大约有三十几个人。两家驻地离得不远，天气好时，彼此可以看见对方的营房。
说起来，两支部队虽然分属不同兵种，但因为同在边防“站岗放哨”，又都身处渺无人烟的大山上，同与风雪相伴，和寂寞为伍，所以两家的首长和同志们相处得都还不错，用现在的话说挺和谐的。
为了改善官兵的生活，我们和海军兄弟都养了猪，数量也差不多。都有十几头，在各自营区的猪圈里由各自的炊事班弟兄喂养不提。说起来，山上的猪还是很好养的。春、夏、秋三个季节里，猪们只是在早上睡醒了才在自家的猪圈里吃上一顿，然后就自己出去在附近的山沟里找食去。长白山物产丰饶，春、夏的野菜，清草，秋天的橡子（1），蘑菇自然是漫山遍野，取之不尽，食之不完的。而聪明的猪们自会在晚上归家回圈。至于冬天，当过兵的都知道，猪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部队里战友们自会磨刀霍霍，杀了给同志们果腹的。
有一年春天，我们科从山下老乡中找了一个劁猪的上山来给猪娃们做节育手术。十几头猪娃，挨个摁倒捆上由老乡动刀，也是个力气活，不值班的军官也都上了手。劁到最后一头猪时，大家都有些松懈。结果那头小公猪在被劁了一个蛋时，可能是痛疼难忍，拚命挣脱跑到山里去了。
这时已到了午饭时间，姜科长急忙招呼老乡洗手吃饭，说好饭后再找到那头畜牲做好最后的善后。记得那天炊事班还加了几个菜，搞了点酒。那个老乡挺能喝，姜科长一个人显然应付不了，连忙招呼弟兄们轮番敬酒。在自己家门口，又是人民解放军，被一个老百姓喝倒了，传出去也丢不起那个人啊。。。。。
结果大家全喝高了。正好山下团里来车送给养，那喝瘫了的老乡就搭车回去了，没人记得这次节育手术还有善后未做。
转眼到了夏天。一天晚饭后大家正在科长房间里坐着吹牛，海军雷达站的站长、指导员苦着脸来了。大家纷纷散去。客人走后，科长搓着双手进了电视室。
“这个问题真棘手啊！”科长皱着眉，满脸痛苦状。大家忙问究竟。
原来是我们那头小公猪犯错误了。海军兄弟知道我们的猪都做了节育手术，也就放松了警惕。结果我们那头小公猪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海军的五头小母猪怀了孕，若不是海军的炊事班长发现这家伙在人家圈里大模大样地苟且，保不齐还有受害者。我们忙问科长如何处理。科长说，要不说问题棘手呢！你说这人犯错误，可以关禁闭，甚至给处分，写检查都行，这猪犯错误乍整呢？可怎么也得给海军兄弟一个交待吧。科长只好说不行我把那头犯错误的猪送给你们吧，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海军的站长、指导员面面相觑，两个人出去商量了一下。回头和科长说，先这么着吧。都是兄弟部队，怎么好要你的猪？不过这次你可得看好了，别再出去祸害猪了。科长连忙保证。
科长说完究竟，弟兄们笑做一团。
“这棘手问题你们还笑！明天把那头小公猪杀了吃肉，这猪怎么看？还能给它上双岗？”科长恼火极了。弟兄们更乐了。
第二天，炊事班真的杀了那头犯了错误的小公猪，科长还把海军的站长、指导员喊来喝了一次混天暗地的大酒。
那年秋天，海军的站长、指导员和炊事班的弟兄们忙得要死。五头小母猪一个接一个地下崽子。接生、喂食，让他们一个秋天也没消停。。。。。。
（1）橡子：北方常见的柞树，也就是栎树的果实。橡子外表硬壳，棕红色，内仁如花生仁，含有丰富的淀粉，含量达百分之六十左右。既可食，又可作纺织工业浆纱用的原料。也可酿酒，只是味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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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0-6-22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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