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时,我同桌男生叫淼。 当时,我不认识那个字。我第一天转学到那个学校,老师安排我坐在第一排靠墙根外边的座位。
那天早上,他在操场晨读,墙根的座位一直空着。
我看见我的凳子上有很多灰尘,而他的却很干净 ,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调换了凳子坐下来。上课铃响起的时候,进来一个矮个子大眼睛男孩,看看我,一声不响,直接从桌子上翻进了座位。
第一节课上的是英语。课上到半截他塞给我一个字条,字条上他用英语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他之后,他又在字条上写他叫“淼。” 我说不认识阿,那字念什么?他就在那上面标了拼音。我说是淼阿。他说对啊对啊!
下课后他又没了影。我立即把我的凳子换了回来,他凳子太高了坐的我很不舒服。他功课很好,英语老师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宝贝。过了些日子,我才知道他是我们班的尖子。
我们参加了高考。他考到南方一个地质学院,而我却去了北方一所大学。
那时候,大家都很羞涩,不像现在这样胆大勇敢。走的时候,也没有互相告别,尽管我当时很想知道他的情况。
只记得临走的前几天,在街上碰到他,和一大群同学站在大街上说话。
他问我,你去的、那个地方听说冬天很冷,多带些衣裳阿。我就低着头笑,旁边的同学也跟着笑,我就不敢再跟他讲话,心里面却是甜甜蜜蜜的。
后来,听说他给英语老师写信,说他们那里的学生都是成双成对,读书吃饭都坐在一处。还说,坐一起干什么阿,多别扭。有同学说,那孩子还没长大呢。
再以后直到现在,都没有他的消息。我一直不敢在别的同学面前提起他,可不知为什么却总想知道他的一切。
那件换凳子的事,他一直没有提起过,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清清楚楚我的诡计。
那年的高三,短短暂暂,如风而过。但,我一直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的开心。被我们俩和起来捉弄过的前后左右排同学,到了现在,见了我还打问他的消息,说我们俩那时候有多坏多坏。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在高中毕业后,彼此再没有了联系。
就像一河水,流去了,就没有再回头。但我至今仍记得,那个大眼睛,矮个子的男孩。还有,他翻越课桌时碰到桌角上呲牙裂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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