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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跳梁老丑 于 2009-10-27 12:22 编辑
后面高干楼的王麻子得了妄想症，天天嚷嚷说我去反贪局诬陷了他。还把家里装了三扇防盗门，弄得老婆孩子脖子上挂满黄铜白铁的钥匙，走一步响一声象言儿养的那条叭儿。
为这，牛局长找我谈了几次。无非是问我到底有没有去反贪局，和在该局有没有朋友熟人之类。我实话实说地回答道：去是经常去的，但每次去都是约了哥们一起喝酒桑拿、找小姐谈文学，倒真的没有揭发检举任何人。牛局长阴着脸摇头表示不信，那大脑壳咣铛咣铛散黄的声音很叫人发毛。唉~我早就知道，真话总是没人愿意信的。
过两天，马书记又来找我谈话，唧唧歪歪语重心长地问讯劝勉了半天，搞得我云里雾里十分无趣。是个人吃把黄豆就以为自己可以上大街去卖香屁，这叫我很无奈。看他们的意思，好象只有我承认了这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才能显示他们做工作的能力和水平。想到这个我便忍不住发笑，马书记板起脸说：“不要那么得意，反正大势所趋众望所归，这事是你干的也是你干的，不是你干的也是你干的。子曾云：你不搞麻子，麻子因你而疯，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说完拂袖而去。
靠~ 什么逻辑这是？
每天上班，王麻子都用仇恨阴沉的眼睛盯着我看，这让我感觉很好笑也很不自在。后来就索性拿眼睛直盯着他看，他却低下头，数念珠一般一个个细数手上那大把钥匙串儿。办公室的空气充满骚动不安，连我随手在纸上抄下的唐诗宋词片段，出去撒泡尿回来就被人收集了去。老实说，我的书法并不怎么好。
中午在食堂吃饭，王麻子的老婆故意当着众人面问我：“老丑哇，你怎么又吃食堂了，你的新老婆咧？”
我知道她是有所指故意要我难堪，淡淡笑道：“不晓得你问的是第几号，我最近老婆情人大丰收。”
那女人还是不依不饶：“就是前几天，给你前老婆骂走的那个美女呀。”
“哦~她呀~”我笑咪咪地说：“回去上班了撒。最近我一直空着的，你家亲戚里有没有合适的美女，送个来用几天？”
我看见那女人的脸胀得通红，然后迅速转绿，绿得象一张才出锅的韭菜饼儿。恨恨地骂道：“你个没羞耻的东西，老脸不晓得几厚！”
“脸厚可是天生的，你嫉妒也冒得用。”我继续调戏说，“就象你家老麻的满天星一样，谁不嫉妒他浑身的优点都写在了脸上。”
晚上，王麻子带着老婆来串门。扯了几句不靠天不着地的野棉花，就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不作声，烟不抽茶不喝地熬着。我习惯安静但不喜欢沉闷，不得不主动开口：“两位有事直接说吧：你们今天来，到底是要表个什么达？”
王麻子咳了两声，张张嘴，满脸的丘陵盆地在那一瞬间刹那鲜活起来。这情景实在很有趣，他让我想起地理书上的地震、板块冲撞和造山运动。我甚至万分庆幸地想，还好我不是生活在他嘴角的某只细菌，否则，在如此强烈的地震中焉能活命？
我猜那时候我一定露出了笑容，因为我看见这对活宝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了愤怒。在他还没开嘴咆哮之前，我赶紧喂了他们一颗定心丸，好让他们把那些不堪的言辞咽回去：“老麻啊，你们还是回去安心睡觉吧，我真的不曾也不会干那样的事。反贪局到底有没调查你，我都不知道的。”
麻夫人立刻接上话头说：“可是全院子都在传，总不是无风起浪吧？你看我家老麻，一个多月了，都没好好吃过一口饭，睡过一个觉！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你就放他一马吧。”
我说：“世上无事，庸人自扰。你自身过硬，怕这些谣言做什么？我们这样的单位，什么样的话什么样的事不会出现，你都去信？我要十分真诚地告诉你：我真没有，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听听，这话多虚啊。什么叫自身过硬、庸人自扰？你要真没那样干，就当着我们面赌个咒发个毒誓！”
“行！”我说：“若我丑某人任何时候去反贪局揭发检举过老麻同志的任何事，丑某人就是个卑鄙无耻猪狗不如的畜生。”
“啪”的一声，王麻子的巴掌在茶几上一拍一扫，满桌的杯盘碗盏全拂到了地上，气急败坏地吼道：“老丑，你他妈这是发誓还是调戏人，昂！”
我望着他，哦不，是望着那些营养丰富硕大无朋的麻子，一个个象紫色的葡萄鲜艳欲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观察，是我多年养成的一种无意识习惯，它总是让我忽略了现场氛围掉进自己想象的乐趣里。
我说：“老麻，我已经拿自己的人品来起誓了，你还要我怎么个赌咒法？”
麻夫人插嘴说：“人品算个球！没见过这样欺负人、调戏人的。你有什么人品？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谈人品？一个虚伪下流的臭流氓，大骗子……”
我不作声。懒得去跟一个无知而放泼的女人作任何说明与辩解。心安理自得，理直气自壮，她指的什么，我也知道。但我有什么必要去对一个充满敌意的人陈述自己的私生活呢？天狗吠月，月果然缺了，于是便以为真是自己咬缺的；山民鸣锣，月又圆了，于是也以为真是自己驱狗而圆的。这世界就是这样人人自以为是的扯淡！
我站起身拉开门：“言尽于此，两位请回。若还不安心或不心服，我可以陪你去操场练一把。廉颇虽老，尚能开弓，只是我家才被砸过一次，要打只好请你换个场地了。”
第二天，王麻子躺在医院不肯出来，我贴着满身的创可贴和伤湿膏去上班。走到办公楼前，看见组织部一张干部考察任前公示的广告：
“……拟任命王麻子同志任市反贪局叉叉科科长括弧副局级反括弧……若有检举反映情况请打电话1234567或7654321……”
两个月后，我牵着宝宝的手在镜湖堤上散步，正碰上王麻子和他的夫人。老麻拉着我的手坚决不松，一个劲感叹我讲义气够哥们，对从前的误会表示了成百上千个歉意；麻夫人拉着我宝宝的手也是打死不松，直夸宝宝漂亮贤淑高雅温柔，恨不得把她小学语文老师接了来现场教她用词。
好容易摆脱了盛情的挽留，才走了几步又接到老麻的电话：“丑哇，我明天要去你们局调查些情况。我手上有一大堆关于你生活作风问题的材料，你要有思想准备呀。”
我说：“生活作风问题跟反贪局有个球的关系？你乘早给劳资闭嘴，夹着鸡鸡撑远些！”
宝宝笑咪咪看着我，突然一跃蹦到我肩上哈哈大笑：“看啦，我们两个老疯子，老流氓，老混蛋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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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09-10-27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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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 03: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