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牡丹和芍药,种在花园里。
偶尔游泳跑步,偶尔练字,时间回到了自己身上。
在秋天,一场雨一日晴,天气凉爽。
习惯抬头看看天空。
天空是这个城市习以为常的灰,早上坐车,突然看见云层散开处,一大块蓝盈盈的天空,突然生出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我不是特别容易记取具体日子的人,甚至不易记得具体的事件,这么多年以来,我偶尔会记起那天的天气,光线,手臂的感觉,树木的颜色和花朵的香气。
每一个具体的日子,象我额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悄无声息的来,突然在某一刻,让你发现,突然心惊,原来是这样啊,然后会让你失语。
我想我的生活一直是习惯去缺乏激情,安静是沉在水底的安静。
偶尔有风,偶尔晃动,波澜不兴。
激情对我来说,是火也是冰,不是一种常温。
我知道燃烧或者冻结,都需要极大的能量。我知道散发极大能量的人生,一定是活色生香的,动人的具有摧毁性的。
我习惯保持常温,如同保持一种距离。保持一种安全。
这样的距离,让我看山看水看云看月。
这样的距离,让我看人看事,看尽无常和幻灭。
只是内心始终有一处,因潮湿因柔软因胆怯,而易脆而生宿命感。
所有的读书,是因为很多年前读席慕容的戏子: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泪。
这是我们习惯的方式。安全的方式。
电影,图片和文字搭起的华丽的戏台,灯光,角色,空间,时间之间转换变化,色彩就有了深浅,命运就有了跌宕,情感就有了起落。
而那些文字和图画,一旦活了,具有了内心力量,仿佛就进入你的灵魂,进入深了,你如何能再是一个若无其事的旁观者呢?
红楼梦里有一幕:宝玉隔着篱笆洞,看龄官在地上写蔷字,写了一个又一个,“已经画了几千个‘蔷’”。
不觉也看痴了.
天空大雨,宝玉急了:不用写了,你看身上都湿了。回到怡红院,心中惦念那个雨中的女孩。
这一瞬,你也痴了。
原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因果。
聂努达说:那些散发着橘子蛋糕甜味的名字。
那些散发着橘子蛋糕甜味的名字,多么美好啊,可是多么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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