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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日,秋天。黑龙江的水瘦了,像一条沟一样慢慢地向东流着,河里开始流着冰凌。
你叫什么?棉花笑着问,棉花是镇子里的流莺。指甲里长满了泥,她像侯鸟一样,忙完了农活,快猫冬的时候来到这里。
她喜欢水稻,也喜欢男人。她说一个是物质必需,一个是精神的支柱。。。
我叫大路。大路慢慢地说。我得走了。
“为什么?”
“因为冬天快来了,黑龙江上会有冰道,冰道会通到松花江,松花江边有个城,哈尔滨。哈尔滨有我的朋友,我们有个约会。。。”
“真的要走么?”棉花的眼睛慢慢地湿了。。。
“那必须。。。”大路绉了一下鼻子,“许多事情必须要做,许多人必须要铲除。我就要去做这个事情,铲除这个人,然后我就回来。”
棉花慢慢地拽出一个纸箱子。她说,我知道你要走了,因为近些日子你的眼神空洞和迷茫。
箱子里放着冬服,SNOW MOUNTAIN登山服,黑色。帽子上有一圈毛。然后是风镜,手套,登山靴,口罩,最里面是两套内衣。
“我不缺钱。也不缺品味。”棉花说。“我也用芝华士,只是用它来洗澡。。。”
大路笑了,说,我知道,因为你从来不穿内裤,因为你认为,任何内裤都配不上你,跌份儿,北京话是这么说的吧?”
“你到底叫什么?”
“我叫大路,你可以叫我大爷”大路笑了,棉花也笑了。瑟瑟秋风中,笑容像老底片一样,留在了衰草上。
落日余晖之下,五花山层林尽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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