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4-10-15 17:38 编辑
几个土家族妇人,矮矮的身材,裹着头帕,行军似地排做一队,贴着路边慢慢地走,白色的鞋底一起一落,看得我眼晕。 我因贪着赶路错过了饭点儿,这会儿正饿得七荤八素,双腿颤悠悠像不是我的。 路边忽然冒出几幢板壁瓦屋,中间夹着座高大的路亭,飞檐翘角,七梁八柱。 一个汉子从瓦屋里出来,背着高过头顶的背篓,边抹着嘴。 似乎闻到股陈年腊肉的香气。 那是一家小小饭馆,青烟袅袅,是那香气的来源。 肚子很大声地咕噜一响,我顿时来了精神,大步流星直抢过去,把那队妇人远远抛在后头。 虽则早就过了饭点儿,这家鸡毛小馆依然高朋满座,站的坐的都有,没一个吭声,低着脑壳专心致志干他的饭。 我要了一份腊肉、一份排骨、两碗米饭,一瓶白酒。等饭的时候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清癯的面孔,笔直的鼻梁,双目炯炯,似能看穿一切。是大庭广众中惟一没在闷头干饭的。 “啊啊,是五十岚先生吧?”我冒冒失失地问。 “老秦你好!” “你怎么会在这儿?” “顷闻老哥深喜拙作《海女琉花》,急就了一幅恭候斧正。” “那怎么好意思……” “先生,酒……” 这才看清是个胖乎乎的女人,油渍麻花,系着围裙,托盘盛着酒、菜。五十岚也不见了。 遂与大众一道一声不吭干我的饭。一头想起某日赴席,主家是个木讷近仁的老兄。见面就请大家入席,像忘了该先介绍一下。一桌子来客都是头回见面,彼此间连个称呼都叫不出。只得一席无话,闷头各自干饭。主家欲转桌,偏被众人俯着的头遮住了菜盘子,遂招呼曰“请各位把头抬一下”。闻之哑然,不知其他人如何憋得住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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