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裤子里痛定思痛

坡度

口渴到梦不能继，加之屋中有些闷热，汗涔涔，索性起来刷了个牙，因打算搞一杯咖啡。习惯，既已清醒便想在吃东西前把口腔里的异味去除一下，八点多睡的，十二点醒的，临睡前刷过的，以这次为例。



一杯咖啡，两杯的浓度。不及细品。喝酒亦快，常常我的酒杯已空，父亲之盏还有将半，便常常惹他嫌弃，怪我不肯好好陪他。也曾打算有所改变，和他保持一样的速度，可耽于父亲不允许和他干杯而未果。父子不同席，允许我陪酒已算父恩浩荡，便得原谅他另有一些规矩，父父子子，古训深刻。



出差六天，六分之五在外面过夜，从第三天起就有些归心似箭了，日益一日。父亲还活的时候心态就改了，越来越愿意回家，不知有没有被他察觉。但有一个变化应被父亲有所感知，虽仍话不投机，但我们的谈资却广泛了，交流的时长也较以前颇不同。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变化因与父亲达成的和解越来越多，你好我好大家好，既发现父亲愈发和颜悦色，那我就得经常张开笑脸，不知不觉，默契愈繁，那些日子不再有，此情可待成追忆。



仍忆父亲头七的那场家庭会议。姐，我，弟，达成一份谅解。我首先提出来的，这套房子三年之后才能投放市场，为了尽些孝义，也因有些私心。没想到这份谅解险些在一年之后就被推翻，不知为不知，是姐的独自考虑还是她和我弟事先商榷后才向我提出新的意见……此处省略一万字，反正我差点就掀了桌子，要不是念及父母的照片还挂在墙上的话很有可能我会拎起扫帚将他俩赶出门外。念及此事还感心酸，煮豆燃豆萁。



拜父亲多年棍棒教育，我的脾气有时候很坏。拜外婆谆谆教诲，又常常不忍下手狠辣。我的纠结不可道。多亏心智渐渐成熟，愈感以和为贵。所以准备在今年的冬至我们再聚一堂就告诉他们可以开始走流程了。早了早省心。



其实有些后悔，真该答应他们，那么或会使我尽快修复内伤，便不会多愁善感于家中物是人非了。



不舍，真的不忍挥手自兹去。不忍和我的同胞从此一别两宽。普天之下岂有不散的宴席？真不愿意在这个句子里痛定思痛。




2024.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