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4-8-23 15:29 编辑
我尽可能温柔地敲敲客房的门,接着退后一步,静静地等。 门内像以往那样阒无声息。我咧开大嘴无声地笑了,把刚才的动作如法炮制了一遍。 门内似乎很幽深的地方传来闷闷不乐的声音:“进。” 我像只敏捷的大耗子似地悄无声息推门进去,阳台上有人说:“这儿。 我知道她正在看一本名叫《至爱》的书,半年还没看完。我甚至知道此时那本反扣在小茶几上的《至爱》边,摆着瓶行将见底的绿查特,一只镂花的空圆口杯。 我把冰桶放在茶几上,手势优雅地舀出两小勺冰块,放进圆口杯里,注上酒。 便听到她低低地说:“也许我该给你点儿小费。” 这是个风姿绰约的娉婷女人,属于画廊、音乐会,社交晚宴的那种。 我做出个又大又亮的笑脸说:“不必啦小姐,这是本店的例行服务。” 我知道她被困在这儿已经很久了,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我是眼见着她带的那瓶绿查特一天天减少下去,眼下勉强能再喝一回。 便问她还有什么吩咐。 她没回答,望着院外密树葱茏的山峦,自语般吟道:“环滁皆山也……” 我想告诉她青山何辜,困住她的是四百公里回家的路和被她家人控制起来的钱和电话。 但末了还是没说。 “我认识你,你是下边吧台的酒保。”她仪态万方地望着我,压低了声音,“能不能为我偷一瓶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