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啊哩哩啊 于 2024-8-4 15:08 编辑
从雁字的时间说开去 读到雁字把时间比做女人挤挤就会有的胸,就如同听到一位低调的土豪说:大钱不好说,一两个小目标嘛,挤一挤还是有的。这种低调奢华的凡尔赛,不禁让我悲从中来。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已经像蔫巴的包菜皮,死性不改得难以塑形,不仅挤不出像时间般流畅的线条,更是榨不出一丝新鲜的风度,硬要挤的话,那就像进泡菜坛子的菜帮子:或者酸别人,或者酸自己。
男人通常是不会挤胸的。要么像企鹅一样挺胸凸肚,满世界嘚瑟雄性荷尔蒙的富足,把自命不凡演绎得煞有介事;要么像狗熊一样捶胸顿足,把最怂的情绪用最牛逼的方式发泄出来。男人一旦挤胸,不是发春得情不自禁,便是胸闷得焦虑蠢动,而绝不会想到时间正贴着胸毛飞逝。风过疏林落叶飘的思悄然,男人一般是没有的。大多数男人,能看到宇宙的尽头,却看不到自己的乳头。而女人的挤胸,就母爱之外的因素而言,我想,不是在感叹青春易逝,便是在玩照猫画虎的游戏。所以,女人通常会在自己的乳头上看到时间的流逝,其洞察力不亚于“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或许,男人和女人的时间似乎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如果真探究起来的话,我想,时间是女人的敌人,是男人的拐杖。只有敌人,才是对手最关注的对象;只有拐杖,才是最称手的依赖支撑。
女人似乎拼其一生在和时间作对。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布娃娃,像童话里长生不老的仙丹,给自己不愿长大的梦编织了最催眠的枕头。不惜重金买来的化妆品,像一排排的栅栏,正试图圈养青春;青春本是一条等待时光宰杀的乳猪,在此却被执念打扮成一群花枝招展的萌宠。赏心悦目的服饰,像一堆重彩浓墨,足以把春情涂抹成一幅传世的油画,将垂涎欲滴前的秀色可餐定格成君子好逑时的遥不可及。即便华发苍颜的老妇,依然不失少女的娇羞,毫不遮掩地宣示对时间的蔑视和不屈。女人可以在无奈里默许时间将自己变老,但绝不会奢侈到放任时间将自己变丑。
男人则总是把时间当作拐杖,支撑起属于自己的体面和尊严,当然,还有梦想和希望。不管是淘气小霸王还是乖乖妈宝男,拖延和暂缓总是会给过失带来处罚的减免,保持住不断膨胀的体面。体面其实是一张干净的脸,待人接物时有用,顾影自怜时也最多给自己些许安慰,真到火烧眉毛时,也就成了鸡肋。但男人是需要体面的,就像游泳时穿的泳裤,即便穿着不爽,也要套着遮羞。无论是闻鸡起舞的自律还是悬梁刺股的刻苦,都因逐日累计的成功而变成常年的习惯,世间的所谓成功,无非是众人的艳羡和仰慕,锦衣夜行不算成功,最先抢到嗟来之食的叫花子,也能被当作成功人士。现代所谓成功人士,大抵都把灵魂抵押给时间,成为岁月的奴隶,而不是自我的主人,最终活成了西西弗斯的模样,周而复始地推着虚名爬上彩旗飘飘的权利和道德高地。许多人渴望的成功前面,铺着世间自我的累累尸骨。把时间当拐杖,则可以支撑男人的梦想和希望。男人只有在扮演化蝶的梁山伯与刺秦的荆轲时,才舍得丢弃那根拐杖,皆因爱情和勇气容不得拖泥带水的耗时费力;当人以命相搏时,已无需支撑依赖,只求孤注一掷,当时间对男人失去意义时,那就意味着听天由命的摆烂可以无所顾忌。
《西游记》里的妖精们为一口唐僧肉争得死去活来,他们其实并不想谋财害命,只是想长生不老,摆脱时间的围追堵截。唐僧们取经的漫漫征途,涉过的不是千山万水,而是在望梅止渴的时间中饱受的煎熬。
物理学家们把古往今来的时间演化计算成了光锥,光锥之内皆是命运,光锥之外皆是虚幻。光速所及,才生因果;光速不达之处,于人何干?对饮食男女来说,所见即所及,所及即生缘,有缘则生因果。或许,在这里可以说:相见是命,相识是缘,无论因果无论利弊,你我其实都是在时间里同船共渡。
那么,彼此想念的时候,就先挤挤胸,或者跺跺脚,共一段时空续缘。谁知道这段缘会生出什么因果?但起码,此生有这么一段时间,不会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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