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阿牧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手头也有了些积蓄,再加上社会上对票贩子的打击力度日益增强,于是,阿牧决定不再抛头露面冒风险去火车站兜售假票证了,回到老家,从去世的裁缝李驼背的女儿手里,买下了拱桥边成衣巷的一间带阁楼的木质门脸房,把楼上弄成一个秘密制版工作间,楼下装修成了一个茶楼,可以喝茶打麻将。隔壁的王婆说媒,阿牧娶了卤味阿四的新寡宏珍,平日里假借帮他打理茶楼,望风放哨,他则躲在阁楼里,接一些假票证、盗版书和黄色刊物的制版业务。一番努力,阿牧不仅攒了一笔钱,而且还和宏珍鼓捣出两个孩子来,但也心满意足。
不料,宏珍在茶楼里浸泡多年,竟染上了赌瘾,成天打麻将,连孩子和阿牧的三餐和衣服都不做不洗,还得婆婆过来给料理。阿牧和宏珍三天一吵,五天一闹,结果,宏珍挨了阿牧一巴掌后,离家出走了!并且是在向派出所举报了阿牧后才不见踪影的。派出所柳所长带人拿着搜查证,没收了阿牧的制版工具,看在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没有深究,只是让他写了个具结悔过书,便了事了。宏珍娘家人隔三差五就找柳所长闹着要立案,说宏珍失踪几个月了,肯定是被阿牧害了。
转眼,五年过去了,随着金税四期实施和网络技术发展,各种假票证都没了市场,阿牧只好去网络车平台交了押金,开网约车去了。
这天夜晚,阿牧在火车站接了个活,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乘客,拖着拉杆箱要上车,阿牧连忙下车,打开后备厢,帮忙把拉杆箱放进去,就在关上后备箱的那一瞬间,阿牧借助路灯微弱的灯光,发现这女人竟像是宏珍!只是瘦一些,漂亮多了。
坐进车里,二人默默无语。车开动后,那女人拿出手机,在后座上像在是给闺蜜打电话,说她这几年在东莞如何如何,挣了很多钱,现在回来了。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那女的拍了拍阿牧的肩头:“阿牧,其实,刚才那个电话没人接的,我是把我这几年的情况说给你听的,我是宏珍,这么多年,我是多么想我的孩子呀!难道你连声对不起都不会说吗?”阿牧脸一红,惭愧的低声道:“对、对不起,宏珍!”宏珍抹了把眼泪,又擤了一把鼻涕,带着哭腔问:“你说,我俩还回得去吗?”
阿牧一听,激动不已,立刻打开转向灯,高声道:“啊?要返回去呀?可、可以的,但要加车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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