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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榕树下 锔匠传奇 38 服务室 39 盗窃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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锔匠传奇 38 服务室 39 盗窃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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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7 11:03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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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服务室

      小店正式开张,是富贵搬到城里三天之后。
  杏福就住在儿子建国家里,孙子乐乐自然跟着奶奶了。由太爷太奶手里接过来,乐乐开始不习惯,但是,没有一天功夫,乐乐就离不开奶奶了,上幼儿园的接送的任务,杏福包圆了。
  建国早就想让父母搬来,可他说了没用。这下天随人愿,小锔匠父亲的手艺倒是成了搬家的理由。搬到城里,杏福真的很幸福,女儿建欣也常来相聚,一家人其乐融融。富贵当然还是以展现手艺为主,每天早出晚归,好像很忙很忙。实在说,富贵这阵子确实很忙。活多,心盛,以为跟以前一样,小店会买卖兴隆,财运发达。
  富贵的店名,叫做“修补服务室”,土里吧唧的,富贵的意思叫什么名不重要,做出活来才重要。两间屋子打扫干净,摆上几张桌子,权当柜台,放了一挂鞭炮,就算开业。别的项目队里还没派过来,富贵的修补就开张了。文管所的破损物件,富贵每天领一件,修复好就送回去。
  沙所长没事就陪着富贵,看他修复瓷器的过程,就是一种享受。是的,享受。他认为,不管什么职业,只要投入进去,用心去做,把所做之事烂熟于心,闭上眼也能做到准确无误,才能去跑江湖。在他们心中,精益求精只是一种常态。因为,不这样,你就不能得到认可,挣不到钱,养不了家。手艺人一辈子从事的就是一件事,把这件事做得出神入化,巧夺天工,这就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精神。一般人能做,会做,但求精就做不到了。因为缺的就是这种专注的精神。能做到心无旁骛,目标专一,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沙聚宝浮想联翩之际,门口进来两个人,准确地说,是两个老人,一个还拄着拐杖。沙所长忙站起来,招呼客人。正在敲打锔钉的富贵抬头,忙轻轻放下工具:“爹,你怎么来了?”
  父亲笑着说:“你来几天,也不到家里吃顿饭。你看看,我的老邻居,你还认识不?”
  拄拐杖的老人头发全白了,却腰板挺得很直,虽然有拐杖,但并不依赖,只是一个爱物。老人笑眯眯地说:“小师傅,还认识我吗?”
  富贵仔细打量,好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想着的时候,老人提醒:“福兴镇,孙家……”
  富贵恍然大悟,叫了一声:“孙掌柜!您怎么来了,快坐。”说着找来两把凳子,顺手在椅子上抹了一把,然后拿来两只碗,从暖瓶里倒了两碗开水,“对不起,刚开业,啥也没有准备,没有茶叶,凑合着喝碗水……”
  孙掌柜连连说:“您客气,您客气,我与你父亲是邻居。前几天,你去家里,我看到你了,这么多年,不敢认你。要不,肯定叫你一声,就不会当面错过。”
  父亲说:“那天,你刚走,孙先生就问你是谁,才知道咱们的关系。孙先生说找你好几年了,他说有事麻烦你。我说,自己的孩子,啥麻烦不麻烦的。杏福领着乐乐到家里来,才知道已经开业两天。我就带孙先生来看看。对啦,孙先生,你有事,你说。”
  孙掌柜看着富贵说:“哎呀,这不,真的开门店了。我应该先祝贺你开业大吉呀。早知道,我会送块匾。”
  富贵忙摇摇手:“孙掌柜,咱不兴那个。在福兴镇时,你很是照顾我。有事说就是,这是文管所沙馆长,没有外人,不要客气。”
  孙掌柜对沙馆长点点头,然后对富贵说:“你不用猜,就知道,我找你是啥事……还不是为家里那些瓷器。”
  原来,自从那年分手之后,孙掌柜的客栈着实红火了几年,后来也经历了改造,成了公家人。运动中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幸好孙掌柜心胸宽广,在那般艰难中活了下来。再后来平反,退休。儿子在县城上班,孙掌柜随儿子搬到城里,说巧不巧成了富贵父亲的邻居。
  生活条件好了以后,就开始惋惜那些瓷器。本来,破四旧一开始,看到风头不好,他把几件珍贵瓷器包裹好,在后院角落,刨了一个坑,埋在地下。怕露出痕迹,在上面栽了一棵小树。谁知道栽的匆忙,小树不争气,没活,只过了不到一星期,树叶就蔫了。根部虽然培了土,但是填的不实,塌陷了。这下好了,全部露馅。人家小将也不全是傻子,见家里过去摆的东西全没了,肯定要掘地三尺找。这里刨刨,那里挖挖,屋里没有痕迹,就到院子里挖,结果这棵树成了唯一的破绽。不用鲁智深在世,小将力气大一点的,来一个倒拔小蔫树,底下的的坑洞漏出来了,草袋子一角现眼,拽出来就是一扔,把孙掌柜心揪了一下,一连好几个草袋和木箱,都掏了上来。没说的,现行了,孙掌柜被“请”到大批判会上,站在板凳上还要双手后背,久了不支,想蹲下却腿麻脚软一头栽下,昏了过去。几个袋子没有当场砸,而是当场没收——后来才知道,造反头头里面有高人,以造反的名义收集珍贵文物,说是登记造册,其实好多被造反高人头头隐匿为己有。不光瓷器,还有铜器、字画、古籍、首饰等。造反头头不是大老粗,也有斯文败类,他们不但懂古董艺术更明白古董的价值。孙老板和他在福兴镇的收藏朋友,漏过白,所以人家盯他不是一天半天了,早就心痒难耐,不得其手,正好运动给了他机会,便扯旗造反,名面是破四旧立四新,暗里让手下去有针对性的没收有价值的老物件。
  孙掌柜心疼死了,但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幸亏孙掌柜能忍,忍得一时气,便是胜利者。平反后,那个造反头头被抓,他有血债,被枪崩了。他隐匿为己有的东西被一一返还原主人,找不到原主人的,文管所、博物馆暂时收藏。孙掌柜的东西大多物归原主,但因保管不善,一些受到了损伤。
  孙掌柜心疼不已,抚摸着一件件爱物,就想起张富贵:“那时身体不好,托人打听,没有回信,心里始终放不下。那天就是在你父亲家,隔着墙头晃了一眼,心里还嘀咕呢,怎么会那么巧?可皇天不负有心人,真的就那么巧。书上写的也没有这么巧吧?”
  富贵忙说:“孙掌柜,喝水,喝水。”
  孙掌柜端起碗,大口喝水,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放下碗,顺手擦了一把:“张师傅,咱们有缘,有缘哪。”
  父亲笑着说:“古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冥冥中就是有一只手在安排。好吧,富贵,孙先生的东西,得空送来,你要好好修补,不能敷衍。”
  
  富贵说:“爹,说的啥话,啥叫敷衍?修补不满意,这不是馆长在吗,归他了,嘿嘿。”
  沙所长也跟着大笑:“你这玩笑不好笑,也得跟着笑。人家心爱之物,岂能随意送人?孙先生放心,张师傅的手艺那真是炉火纯青,要不,从刚解放起,就聘他给公家干活?说句笑话,他的手艺是狗撵鸭子呱呱叫。可惜,他不愿意变成公家人,白干了一个月,连应该支取的小米也不要,倒成全了所里了。”
  大家都笑。
  孙掌柜说:“我有什么不放心?打仗那会儿,就在我的客栈里干了好几天,名气很响那。”
  富贵反倒不好意思了,没有应声,父亲说了:“你俩一唱一和,把富贵抬得这么高,一下子摔下来,摔疼了他。”
  沙所长和孙掌柜同时摆手,异口同声:“张师傅不会,他的追求,别人不可企及。”
  富贵忙说:“我可担当不了。这样孙掌柜不要一下拿来,等月底吧,一次拿过一件过来,锔好就取回。这样不会乱。”
  孙掌柜点头:“细心人,办细心事。这么说,我可以拿来了。谢谢啊。”
  富贵说:“不要这么客气,咱们是朋友呀。”
  孙掌柜说:“那,我就告辞了。”说着与富贵爹一起走了。
  下班回家,乐乐跑过来喊着“爷爷!”富贵忙蹲身双手抱住,搂在怀里,在乐乐粉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站起身,把乐乐举起架在肩膀上,乐乐笑声止不住。
  儿媳妇在医院是外科护士长,很忙,下班没准。倒是儿子回来的早,正在屋里帮母亲择菜。建国在工业局人事科副科长,与人打交道,本不是他的长项,但组织分配他干这个,那就无条件服从安排,一干好几年,人的棱角快磨没了。择完菜,洗干净,交给娘,拿起一本书对乐乐说:“乐乐,下来,看累着爷爷。”遂一屁股坐在一张藤椅上看起书来。富贵肩着乐乐问:“没事,乐乐才多重?看啥书呀?那么破的书,还看得津津有味。”
  建国对父亲说:“那天在旧书摊上看到这本书,没皮没名,不知道作者,好像是解放前的书,就是瓷器方面的,就几毛钱。”
  富贵从肩上举着孙子放下来说:“哦,瓷器好,就是贵重,咱们玩不起。”
  建国说:“不是要买,是了解一下。这也是古文化的的一个方面。看看总不会有坏处。”
  富贵接道:“对对。了解了解。不过,你要是没事,把锔活拾一下,也不错。这回儿,我那边活不少。”
  建国说:“爹的服务部开张了,我还没去参观参观呢。有空我去看看。”
  富贵揽着乐乐,看着儿子:“嗯,应该看看。我说过,这一行你可以不干,但应该熟悉,知道过程,别真的丢了,我心里放不下。嗨,主要是你爷爷在地下也放不下。”
  建国说:“爹,听你的,我还拾起来。有空我去你的服务室帮帮忙,找找感觉,不会丢的。我这不是看看书,了解一下瓷文化的来龙去脉,修补起来,心里有数。”
  杏福把饭菜摆好,说:“吃饭了,乐乐,来奶奶这里。”
  还是奶奶亲,乐乐松开爷爷,跑到奶奶身边坐下。

39 盗窃案

      队里又安排了两个人过来,一个张丰收,三十多岁,专修钟表;一个张四林,四十出头,负责收音机的维修。这样,两间屋子,富贵占一间,修钟表、收音机占一间,屋子还是很宽绰,只是多了两张桌子。队长说,让队里木工过来量量尺寸,做一个柜台。另外再给增加一个会计,负责财务。
  服务室这就比较热闹了。每天来修修补补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修钟表和收音机的最多。那时候一般家庭,也就是钟表和收音机两件重要物品,农村农民有大公鸡打鸣看时间,城里人上班主要是靠钟表。手表还不普遍的情况下,马蹄闹钟最流行。讲究人家座钟摆钟才是最爱,那会儿,结婚陪送必须是三五牌座钟。收音机主要是中年老年的必备物品,听新闻,听京戏,听天气,作用很大。
  富贵这边倒是比较冷清。文管所的东西修完后,接手孙掌柜和他的朋友的几件瓷器,每天琢磨如何修补更好看,下钻小心认真。有时候,建国没有事的时候也来帮忙,一些不太重要的部分,让建国下手。建国有理论底子,有动手经验,开始小心翼翼,慢慢也能摸索到一些门道。他在大学学过工业设计,绘制图纸,所以,在瓷器修补中也会设计一些花样,让父亲参考,得到父亲肯定。要不说,这小子有点这方面的天分,一本破书,让他了解了瓷器的历史,明白了唐宋元明清民国的瓷器产地、品类、窑口等知识,还能通过仔细观察,辨别出了一些瓷器的真伪。这就了不得了,至少,知识积累比他爹强太多。
  这天是星期天,建国休息。黑白电视被乐乐霸着,建国在家里看了会子书,就踱着步来到服务室。见爹与孙掌柜说着话,手里托着一个花瓶,正在打量。另一边,几个人等在钟表修理桌前,等着张丰收修理。
  孙掌柜正得意地炫耀:“看到了吧?花瓶是清乾隆时一个官宦人家传下来的,后来子孙繁衍,不断分家,渐渐地,有的过好了有的过赖了。那些过赖了的家庭,遇到不肖子孙,就时不时地偷着卖点东西,这个花瓶就被我遇到了。是两只,那一只不知道卖到哪里去了。要是能凑成一对,那可就两全其美了……你看,这底下有款,大清乾隆年制……”
  建国说:“古董啊,要是不损,可就值大钱了。”
  一听说值钱,那几个等着修表的人扭过头来,看那花瓶。有两个走过来听孙掌柜白话:“民国时,有人想出二百大洋买走,我喜欢的东西,哪能卖?一口拒绝,就想等那一只出现,凑齐了,我也能瞑目了。”
  富贵指着花瓶口说:“孙掌柜,你看,这个地方碰了一下,花不多少,就能修补好。放这里,我再琢磨琢磨,能不能锔得没有痕迹。”
  孙掌柜说:“你说咋办就咋办,放心去修补。”
  修表的那两个人听了看了,一个说:“这破物件能值钱?我家有好多呢。”
  孙掌柜扭头一看,见是两个陌生男人,一个四十来岁,一米七左右,满脸胡须茬,倒眉斜眼,穿得还算干净;一个三十来岁,短小精悍,那副浓眉很让人记住,但眼睛很小,嘴唇厚,且发白,衣服补了几个补丁,一看两个人都是干粗活体力活的人。便说:“这值多少钱不重要,关键是,这是清宫里的东西,可能赏赐给大臣了,说不定乾隆皇帝摸过也未可知。”
  满脸胡须茬的追着说:“乾隆皇帝?就是那个七下江南的皇帝?”
  孙掌柜不想说了。但不得不回答,很简单:“是他。”
  满脸胡须斜眼露出精光:“知道知道,皇帝嘛。还会武功。”看来这家伙爱听评书。
  建国接上话茬:“你说家里有好多,肯定也很值钱吧?”
  斜眼咧嘴一笑说:“说不清,反正有壶有瓶有碗,喝茶吃饭插花,看起来不如这精致。明天我把裂了的拿来,也给补补。要补的话,一般得几天?”
  富贵看了那二人一眼说:“孙掌柜,先放这儿,明天下午来取吧。几天,看损坏情况,少则两天,多则四五天。小小不言的毛病,当天就能取。”
  孙掌柜出门回家。斜眼应道:“那好,我明天拿来。”
  斜眼打量了一下服务室环境,眼睛盯住门窗,瞄了几眼,就跟短粗者回到修表那里去了。
  建国对两人多看了几眼,继续观察花瓶:“爹,我掌掌眼。”
  父亲看着建国说:“哦,这说的,跟孙掌柜说的差不多,哪学的?”
  建国说:“书上写着的。鉴赏古董的人,拿古董看的时候,都这么说。”
  富贵笑笑说:“那你慢慢掌眼,看怎么补上好。”
  建国托着花瓶,一手托底,一手抓颈说:“这还真是官窑的烧制的。乾隆朝瓷器是最鼎盛的时期,专门设立督陶官进行管理。所以,瓷器烧制质量特别高,非常漂亮。这个是白地青花瓷,底款的字是‘大清乾隆年制’,字体工整,青色深沉,是真家伙。不过,乾隆在位六十年,烧制的瓷器数不胜数,这件是不是乾隆使用过,赏赐给人,就说不清了。估计,孙掌柜买的时候,卖家忽悠了他,无非是多卖点钱。我想,要补的话,用两个细细的锔钉,锔住后,调一样的颜色,把裂璺儿弥住。我想,这儿正好有花枝伸到裂璺儿这里,没有花,锔钉做成小小的花钉,绿豆大小两个花骨朵,放在哪里,正好。”
  富贵赞赏地看着建国:“说的不错,要不,你上手锔吧。”
  建国嘿嘿笑了一下说:“爹,我不行,好几年不动手了,这件事你老友的,还是你老人家亲自锔的好。”
  富贵说:“行吧。我来,下一次,不许推辞。走吧,晌午了,吃饭。丰收,四林,一起去,里脊带汁,烧饼,我请客。”
  张丰收收拾好钟表,收了钱,把钟表递给斜眼说:“慢走。叔,怎么净你请呀?今天,俺兄弟俩请。”
  斜眼朝富贵斜了一眼,四人一起走了。
  次日一大早,那个斜眼真拿来一件瓷器。到服务室桌上一放,从布袋里掏出来,是一个两掰了的大食盘,径有一尺八寸,上面也有青花纹,中间还有一丛树林,树下两个小人踢毽子。斜眼看看富贵正打开桌子旁边的橱柜,取出花瓶,准备修补,就说:“张师傅,东西拿来了,你看看多会儿来拿?”
  富贵说:“放下吧,登记一下。”
  斜眼说:“登记?这还要啥登记,明后天我来取就行了。”
  富贵说:“都要登记的,你看,这个本子,都有名姓和物件名称,送来的时间,取走的时间。万一发生意外,比如我不认收你不认取,咱可说不清了。”
  斜眼无奈,只好取笔写下名字:高利锁。大盘子一个,送来时间:年月日,还摁个手印。
  富贵写下一张纸条:“三日来取”,让斜眼收起来。斜眼看了看,揣兜里。斜眼踅摸着看看屋里的摆设说:“咋也没个柜子,今天修补不了,怎么着也得锁起来呀。我这盘子是祖传的,值不少钱。我爷爷说,至少五百块。”
  富贵说:“放心吧,这么多年,就没有丢过东西。咱有库房。”
  斜眼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傍晚下班,丰收和四林与富贵关窗锁门,说:“明儿见。”
  富贵说:“路上小心点,看天不好,可能有雨。”俩人蹬车就走,拐弯没影了。这时候,西北风刮起,街上的灰尘迷人眼。富贵赶紧骑上车子回家。天空忽闪几下,远处传来几声雷。“那俩小子不会被雨淋吧?”
  进家没多一会儿,稀疏的雨点砸了下来。
  乐乐正缠着爸爸讲故事,杏福正好把饭端出来。富贵洗把手,刚坐下,屋外的雨辟里啪嚓下起来。
  乐乐高兴地跳着:“下雨了,下雨了!爷爷,奶奶,下雨就不去幼儿园了吧?”
  富贵笑着说:“那明天不下了呢?”
  乐乐说:“奶奶你说呢?”
  杏福说:“明天星期六,再上一天,就可以休息了。小男子汉,再坚持一天!好不好?”
  乐乐说:“好,奶奶,我吃炒鸡蛋。”
  次日一早,富贵骑着车子到服务室,发现窗户打开了,心里一沉:谁这么早来上班?丰收四林?不可能啊。难道有贼了?
  忙打开大门,进去一看,还真发生了盗窃:那只花瓶不见了。再仔细查看,食盘还在,其它倒是没有少什么。通往文管所的内门还锁着,看来贼就是冲着花瓶来的。
  心里一急,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在门口转过来。转过去,没了主意。正在这时,沙所长到了,见富贵满头是汗,忙问:“张师傅,看你这么急,怎么啦?”
  富贵带着焦躁音说:“沙所长,有贼,偷花瓶了。”
  沙所长一听也急了:“真的?那可赶紧报告公安局。”
  “公安局?”富贵一听心里才转过劲来:“对对,我跟修局长报案。你给我看一会。”说着,登上车子就走。
  修局长就是修文中,运动中也受到了冲击。平反后担任了公安局副局长,对那个斯文败类的侦察逮捕,就是他负责的。听说富贵开了店,还来祝贺过。
  修文中一听,立刻放下其他工作,带着几个警察来到现场。昨晚一场风雨,现场脚印已经看不到什么了。不过,敞开的窗户,留下了手和脚的印迹。修局长在门口看了一下说:“这个贼目标很明确,就是冲花瓶来的,拿了就走,也没有翻动其它地方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个家伙知道有这个花瓶,知道这个花瓶很贵重。”修局长边说边思考,“说明什么?这个人不但见过花瓶,也清楚花瓶所在位置。因此,撬开窗户,直接拿走了花瓶。另外,这个家伙好像很熟悉屋里的环境。不从大门进,知道大门有两重锁,窗户没有防盗措施,只有两个插销,而且上面一个没有插上。说明这个家伙观察很细。这样,趁着风雨夜下手,留不下印迹。”
  修局长想了想问:“张师傅,你一般锔好一件瓷器需要几天?”
  富贵说:“一般两三天,破损不大的,就能锔好。”
  修局长说:“这个花瓶呢?”
  富贵说:“当时我说的是一天。”
  修局长微笑着说:“这就对了,肯定是盗贼听见了你们的对话,铤而走险,盗走了花瓶。”
  富贵一愣:“啥?听见了?你是说,小偷就在我们身边?”
  “你说呢?小偷一知道花瓶珍贵值钱,二知道转天就锔好取走,要是没在你们身边,怎么可能?”修局长笑眯眯地说。
  富贵想了想叫道:“我明白了。那个贼我也想到了。”
  修局长说:“哦,说说看。”
  正在这时,建国闻讯赶过来,见修文中在,忙打个招呼:“修叔叔好。”
  修副局长点头说:“建国来了。听你爹说。”
  这时候,丰收四林也来了。见公安人在忙活,有些拘束,站在了大门外。
  富贵回忆着说:“昨天,孙掌柜送花瓶来,给我讲花瓶来历,有两个来修钟表的很关注,对,丰收四林和建国都看见了,那两人扭头就过来听……”富贵说着,建国和丰收也进行补充,那两个人清晰的印在修副局长的脑子里:“看来,斜眼两个嫌疑最大。他拿来的食盘啥样,登记的姓名住址,小林小常,取个证。你俩先去调查看有没有这两个人。如果有,直接抓了。”
  小林小常说着“是”便走出去。
  修文中说:“记得我来那天说过,要注意安全防护,看来,张师傅没有放在心上,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这是个教训。今后可要加强防盗设施的投入。另外,你这里的东西,虽然是旧的破的,但是丢了烧了也是大损失。所以,防盗防火防水,都要做到。”
  富贵连声说“谢谢”,修文中笑道:“谢啥?行了,估计那家伙还没跑,他以为在你这里有个食盘,就怀疑不到他那里了。我想,这个食盘不一定是真的。”
  建国听了说:“食盘?我看看。”富贵取出那个两掰的食盘,让建国看。建国托在手中,颠了颠就说,“这不是古董,就是近几年烧的。你看,摔开露出的瓷,瓷土不密实,气眼多,这就是供老百姓用的器具,不值钱。”
  富贵这才明白:“哦,原来用这做障眼法,迷惑人的。真是,啥人也有。”
  修文中说:“先别干了,这两天收拾收拾,弄结实点牢靠点再开。”
  案子到下午就破了,就是斜眼两人干的。俩家伙偷了花瓶还没暖热乎呢,正在一起商量卖到哪去呢,警察就到家了。也没搜到别的,估计俩家伙的贪心被花瓶逗起来的,临时起意下手偷的,不然也不会挺而冒险,结果鸡飞蛋打,还赔上了一个假食盘。即便如此,俩人还是动了番脑筋,让富贵着了半天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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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24-1-20 17:00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4-1-20 10:12
  案子到下午就破了,就是斜眼两人干的。俩家伙偷了花瓶还没暖热乎呢,正在一起商量卖到哪去呢,警察就到 ...


报告老师:两个错字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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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24-1-20 16:59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4-1-20 09:06
富贵肩着乐乐问:“没事,乐乐才多重?看啥书呀?那么破的书,还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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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


我们这儿有句俗语:耳顾,就是孩子骑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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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24-1-20 12:51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4-1-20 10:13
主要是遇到两傻子。

归纳得很好。表情: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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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24-1-20 10:13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4-1-17 18:23
还好案子破得快,不然让人不爽。

主要是遇到两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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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24-1-20 10:1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江小蝶 于 2024-1-20 10:13 编辑

  案子到下午就破了,就是斜眼两人干的。俩家伙偷了花瓶还没暖热乎呢,正在一起商量卖到哪去呢,警察就到家了。也没搜到别的,估计俩家伙的贪心被花瓶逗起来的,临时起意下手偷的,不然也不会挺而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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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铤“而走险。春春。你前面用这词都是对的,这里是疏忽了么。。另,我有点好奇,这两货打定主意去偷,踩盘都晓得了,送盘就当洗刷嫌疑,可是为嘛还留下真实姓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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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24-1-20 10:00 |只看该作者
建国嘿嘿笑了一下说:“爹,我不行,好几年不动手了,这件事你老友的,还是你老人家亲自锔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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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个笔误,太明显,所以跟春春说一声。帖子改不了的话,你记得修改你自己的底稿啊、这件”是“,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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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24-1-20 09:50 |只看该作者
这小子有点这方面的天分,一本破书,让他了解了瓷器的历史,明白了唐宋元明清民国的瓷器产地、品类、窑口等知识,还能通过仔细观察,辨别出了一些瓷器的真伪。这就了不得了,至少,知识积累比他爹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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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好啊!适应时代的变化。年轻人就该一代新人换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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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24-1-20 09:49 |只看该作者
手表还不普遍的情况下,马蹄闹钟最流行。讲究人家座钟摆钟才是最爱,那会儿,结婚陪送必须是三五牌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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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太惊悚了,就。我们这边绝对不允许送人钟这个玩意儿的——谐音不好。刚搜了一下,马蹄闹钟,原来是我熟悉的,只是我们没这么叫过,我们是喊它猫耳朵钟。两个拎把像猫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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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24-1-20 09:28 |只看该作者
      队里又安排了两个人过来,一个张丰收,三十多岁,专修钟表;一个张四林,四十出头,负责收音机的维修。这样,两间屋子,富贵占一间,修钟表、收音机占一间,屋子还是很宽绰,只是多了两张桌子。队长说,让队里木工过来量量尺寸,做一个柜台。另外再给增加一个会计,负责财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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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修补服务室“名副其实了~~~果然还是我春春最狠,坑一挖我就跳,都不带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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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24-1-20 09:0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江小蝶 于 2024-1-20 09:16 编辑

富贵肩着乐乐问:“没事,乐乐才多重?看啥书呀?那么破的书,还看得津津有味。”
  建国对父亲说:“那天在旧书摊上看到这本书,没皮没名,不知道作者,好像是解放前的书,就是瓷器方面的,就几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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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家族基因影响的,真心准备继续传承下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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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24-1-20 09:0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江小蝶 于 2024-1-20 09:17 编辑

富贵肩着乐乐问:“没事,乐乐才多重?看啥书呀?那么破的书,还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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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肩”,类似我们这边的,坐“马马肩”,就是小孩子两腿叉开,两肩各一个腿,骑坐在大人肩头。联系上文来看好像就是这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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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24-1-20 08:41 |只看该作者
说句笑话,他的手艺是狗撵鸭子呱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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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比方好好玩。春春的语言拿捏真的很好。似趣,随意,且不冗杂,是值得我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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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24-1-20 08:37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4-1-20 08:01
幸亏孙掌柜能忍,忍得一时气,便是胜利者。平反后,那个造反头头被抓,他有血债,被枪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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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

话虽如此说,可是看到孙掌柜的遭遇……真的,还是怒从心头起~~~唉,我还在修行的路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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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24-1-20 08:01 |只看该作者
幸亏孙掌柜能忍,忍得一时气,便是胜利者。平反后,那个造反头头被抓,他有血债,被枪崩了。
————
这句话暗含好多生活哲理。一切交付给时间,它才是最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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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24-1-20 07:55 |只看该作者
就像认真写字的春春最帅一样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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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24-1-20 07:55 |只看该作者
不管什么职业,只要投入进去,用心去做,把所做之事烂熟于心,闭上眼也能做到准确无误,才能去跑江湖。在他们心中,精益求精只是一种常态。
————
有句流行台词叫: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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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24-1-20 07:53 |只看该作者
富贵的店名,叫做“修补服务室”,土里吧唧的,富贵的意思叫什么名不重要,做出活来才重要。
————
这名字初看像裁缝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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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24-1-19 10:23 |只看该作者
刘春 发表于 2024-1-18 15:52
写,可能写错,打,就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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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24-1-18 20:57 |只看该作者
刘春 发表于 2024-1-18 15:53
贵在快速。那时候虽然没有先进仪器,但人们干劲大。

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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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24-1-18 15:53 |只看该作者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4-1-17 18:23
还好案子破得快,不然让人不爽。


贵在快速。那时候虽然没有先进仪器,但人们干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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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24-1-18 15:52 |只看该作者
禹鼎侯 发表于 2024-1-17 18:07
曾几何时,我总把“窃”写成“窍”


写,可能写错,打,就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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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4-1-17 18:23 |只看该作者
还好案子破得快,不然让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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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4-1-17 18:07 |只看该作者
曾几何时,我总把“窃”写成“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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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4-1-17 14:16 |只看该作者
沙发上,问春春下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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