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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
1
“快过年了，家里有点忙，你回来吧。”“好，我明天回来。”“哦，你……”
响响没想到超强答应得这么爽快，还想说点什么，电话挂断了。响响很少给超强打电话，除非家里有大事跟他商量。超强也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他应该是恨我的。”她想。
响响忙得不可开交，顾客排队结账。响响生怕错过超强进来的那一刻，时不时看向门口。当超强带着满身阳光走进超市，响响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超强，英俊帅气，衣着整洁得体。响响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想到“老男神”三个字，不觉笑了起来，与顾客说话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温和了一些。
超强与熟悉的店员点点头，走到柜台前，熟练地用另一台电脑结账，很快就缓解了排队的压力。天黑了，人也少了许多。“我先回去炒几个你喜欢吃的菜？”响响不确定地望着超强，超强没有抬头，“嗯。你放心回去吧。”
晚上九点，超强准时关门，如果再守一守，其实还有点零散生意，自从超强走后，响响就固定了下班时间。
家离超市很近，响响以前骑三轮车来回，现在开皮卡车。超强沿着顺风大道往家走，大冬天的夜晚，风有些凛冽。快到家门口，超强站在寒风中望着有点过时了的四层楼房，有些感慨，犹豫了一下，打开大门朝楼上走。楼下的租客听到响动连忙探出头，看到超强笑嘻嘻打招呼，“老板回来了，回来过年的吧。”超强满脸笑意，点点头，没有停下来交谈的意思，租客不好说多余的客套话了。
2
进门，桌子上摆好了四菜一汤，家里很静，孙子糖糖和外孙勇勇都不在，响响从厨房端出两碗米饭：“回来了，吃饭吧，我把他们都打发出门了。”
“喝点酒吧。”超强没有看响响，也没有问孩子们都去了哪里。响响没有想到超强会主动跟她一起喝酒，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高粱酒，这口味是他们俩都可以接受的。两杯酒下肚，响响家长里短的扯了一遍，超强没有接话，偶尔点点头。超强虽然没有看响响，却能感觉到她那深情的目光和即将想要发生的事情，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我下楼去看看老娘。”响响的话头刚刚打开，超强声落人已走了，留下响响独自一人，恼恨的吐出三个字“老渣男”。
母亲一个人住在地下室，离婚时超强亲自把地下室隔出三室一厅，厨房、厕所，淋浴间，一应俱全，母亲住一间，另外两间堆放杂物。母亲快八十岁了，身体还行，最近几年耳朵有点背。
超强喊了一声“妈”，母亲看到超强，拉着大儿子问长问短，唠叨都这么大年纪了，以后不要出去，在家帮忙看看生意，好歹有个照应。超强只是笑，拿出几百块钱，“妈，想吃什么自己买，不要舍不得花。”“我有钱，你带身上。出门时时难。”超强摆了摆手，抽了一支烟，上楼。
3
响响换了一身棉睡衣裤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头发蓬松，看上去像个庞然大物。见超强进屋，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你先去洗洗，我有事跟你说。”“我还想喝点酒，来吧，你也再喝点。”响响狠狠地瞪了超强一眼，不明白超强为什么要破坏刚才美好的气氛，现在又说还要喝酒。响响没想到她瞪超强的眼神居然被他看到了，他不是从来就不拿正眼看她的吗？响响慌乱起来，可是超强的目光还是那么撩人。响响不怀好意地挑衅，“看样子在外面混得不错啊，找到东山再起的目标了吧？还是遇上了富婆包养你了？出去就忘记了自己还有老娘、还有儿女和孙子们。”
“两个字：落魄，还不至于饿死。说这些无聊的话没意思，过来，再喝几杯。”“我还以为你不想喝了。说真的，过了年就不要出去了吧，我最近……”“我回来帮两个月，过完十五还是要走的。”“行，你本事大，我不挡你的财路。”“不要想太多，然后大发脾气对我进行人生攻击。说吧，有什么事急需要我处理吗？”
响响关上电视坐到桌边，强压自己不要天马行空想象超强在外面有可能与其她女子发生的故事，说多了怕超强明天早上又不声不响的走了，就像这些年每次出去时一样悄无声息，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无法知道他回来的时间，这样的等待太折磨人了。
“别的事都可以缓一缓，闹得我头疼的是晓妍，三十好几的人了，我说什么都不听，这不，搬单位宿舍三个月了不回家，我去找她见我就躲，像躲瘟神一样。”“要听实话吗？她为什么躲你你比我清楚。”“不要说风凉话，你怎么不管？”“谁敢管？当初晓妍谈的那个男孩多好，不是你以死相逼让他们分手的吗？晓妍至今不谈朋友，说找谁你都不会满意，不如单身。”
“我找你回来就是想跟你说，我后悔了，你去告诉晓妍，往后不管她找谁，只要她高兴就可以。”“难得，你的态度有所改变，但愿还来得及。自己的女儿我了解，她是不会嫁给离过婚、又或者是条件太差、素质太低的人的。对晓妍，根据大时代数据分析，恐怕你还得改变自己的思维，接受她的选择，包括有可能单身的选择。我支持她自己买套房子独立生活。她有一份安稳的工作，能不能再次遇到想结婚的对象，那就要看她的缘分。”
“你想得很开啊。亏你说得出来，家里没有房子住吗？没出嫁的女孩一个人过？太不像话了。再说了，晓妍这么漂亮，自己不说谁看得出来她的年纪？她最像你，皮肤好，身材好，学问也好，有工作，怎么就找不到好男孩了？小她几岁也行啊。”
“就因为她像我，你对她的控制欲超过了正常范围。晓妍奈何不了你，只有屈服。可她也跟我一样，洁身自好。她不结婚，这就是后果。也算是对你无声的抗议。”
“说话不可以昧着良心，我只是想保护她，怎么就成了我的过错？我对她不够好吗？”
“是，你对孩子们都很好，对我也很好。但是你不要忘了，只要我不按照你的想法做事，背着我你就拿我的长辈撒气，拿我的姊妹兄弟出气。为了孩子们顺从你，你用伤害自己的方式阻止他们对外界的渴望。孩子不懂事的时候，他们会维护你，当他们长大成人，懂得分辨是非之后，会很痛苦，我没有冤枉你吧！”
4
“行行行，我承认自己脾气不好，对你爸妈包括你的妹妹弟弟们下手有点狠，那还不是因为你对我太冷漠吗？晓妍的事先不说，说说晓雯吧。勇勇都七八岁了，不管我多累，一天三餐、接送孩子上下学都归我管，她跟没事人一样，玩游戏、约朋友吃饭、看电影、上班下班，工资还不够自己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没结婚。拜托你，劝她赶快找个人嫁出去，我实在是怕了。”
“你要我劝晓雯出嫁？你想她嫁给什么样的人？当初晓雯大学毕业瞒着我们结婚了，过得好好的，你硬说晓雯太年轻，婆家的房子太小，条件不好，要晓雯回家生孩子，女婿跟过来住我们家。人家是独生子，房子虽然小了点，父母有工作，不同意你的意见，你跟亲家母吵架不过瘾，还打上门，打得上法庭，晓雯听你的，离婚。你逼着女婿签字，让他放弃孩子，否则就要逼晓雯打掉孩子。这就是你干出来的好事。离婚后女婿不到两个月就再婚了，可怜我们家晓雯做了单亲妈妈，再也不谈婚姻。”
“我当时是这么做了，你还提那些是什么意思？我对勇勇难道不好吗？话说回来，他如果对晓雯是真心的，就不会那么快再婚。真是报应，结婚不到半年又离婚了！为什么？这就足以证明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人。”
“不要怪我说话太直，你对女婿家、对两个年轻人所做出来的事，才是坏人。我问你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糖糖和勇勇你会一样看待吗？我们家的楼房，你会留给孙子，绝不会分一套给外孙，对不对？还是那句话，你要放手，让晓雯买房单独过。你再控制她，这母子两也就只能一辈子跟在你身边，吃你的、喝你的、花你的钱、让你像保姆一样伺候，还恨你。”
“口口声声女婿，是不是那死丫头又跟他好上了？还有，一套房子一百多万块钱，难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凭什么？”
“你缺钱吗？如果你没钱，我绝不会这么说。你不得不承认，凭两个女孩特别懂事，是她们帮你把一家小零食店变成的大超市，到目前为止，线上的问题都是她们在管。凭她们都是你的女儿，你的脾气导致她们的婚姻出了问题，帮助她们独立生活，学会爱自己，经营自己的小家庭，难道你不应该做到吗？我知道你好强，要面子，认为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真是这样吗？两个成年女儿你不放手，把她们绑在身边，大家都不快乐，都累，何苦呢？”
“等等，你是说真的？要我拿钱帮两个女儿买房子？你儿子晓晓会同意吗？”
“你心里清楚，钱是我们赚的，与晓晓有什么关系！他的思维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给他的远远超过了两个妹妹。你不是非常痛恨你父母重男轻女吗？”
“这能一样吗？我十二三岁，父母各自找了一座山，一个出家当和尚，一个当尼姑。两个哥哥成家了，都嫌弃我是多余的。没人管我读不读书，没人管我吃不吃饭，也没人管我心里有多难受。所以，当我看到你英俊潇洒、温文尔雅，看到你们家这么和气，就下了决心要嫁给你。我知道你没看上我，我死缠烂打，在家里任劳任怨干了半年农活，取得了你爸妈的信任，才如愿以偿的嫁给你。我们成家的时候，其实我爸妈很有钱，他们给钱两个哥哥到县城买房做生意，一床棉被都没有给我。我当时就想好了，一定要跟你一起改变命运，离开土地，好好保护自己的孩子。你当时是不愿意离开老家的，我为了逼迫你走出来，慢慢的变成了泼妇和坏媳妇的样子。”
“你父母有钱不管你，与你现在有钱舍不得花在女儿身上不是一样吗？”
5
“好好好，晓雯这里也是我的错，我接受建议。那你儿子晓晓的事你总该管管吧！糖糖十一岁了，太调皮，我比他们忙，根本管不了他，想交给他们去管，又怕不是亲妈让糖糖受委屈。你儿子和新媳妇要我签字，不得干涉他们管糖糖。更过分的是，明明是我给他们全款买的新房，连一把钥匙都不给我，我从侧面问过晓晓几次，只是想偶尔抽个时间帮他们整理家务。晓晓每次都支支吾吾。我算是看明白了，意思就是不让我去他们家。是防我吗？怕我偷他们的钱？我是缺钱的人吗？真是好笑，我有钱！我的钱将来不都是他们的吗？”
超强望了响响一眼，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喝了一口酒。响响解释道，“我刚刚说钱都是我的没别的意思，在离婚这件事上你受累了。我们说好了离婚不离家，净身出户也是为了保全我的超市。你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是始终如一的。离婚之后，你时不时消失两三个月，我不知道你跟什么人在一起，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自从晓晓再婚后，你干脆不回家了，好像离家才是你离婚的最终目的。那段时间我经常失眠。都说老来伴，你就真的这么恨我，让我老了没人陪伴？”
“离婚的事不需要再提。我要说的是，晓晓再婚的时候就说过，他的家务事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参与别人的家庭？”“晓晓是我的儿子，糖糖是我的孙子，怎么就成了别人？”“糖糖妈多好，你嫌弃人家是个不赚钱的幼师，硬要人家辞职在家带孩子，不同意你就以死相逼吵到糖糖外婆家去，结果儿子离婚收场。糖糖妈第二年就跟晓晓的同事结婚了，你难道不明白这件事对晓晓的打击有多大？晓晓空了七八年不找，后来再婚，又生了二胎，多好。新媳妇年纪轻，也是文化人，答应管糖糖，你又开始闹。我劝你赶紧签字，就你的性格，糖糖跟着你会被你宠坏。这就是我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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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你不就是看不上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其实我清楚，你嫌弃我长得丑，粗俗。”
“不不不，长相是父母给的，性格是后天养成的。年轻的时候做错事可以原谅，老了还错就是不善良。你的疑心病太重，你的嫉妒心太强。你仔细想想，原本我的工地干得还不错，就因为你疑神疑鬼怀疑我跟大老板的妻子，导致我不得不离开那个行业。我跟同学一起做生意，你就说同学的老婆看上我了。那些破事现在说起来我都觉得丢脸。还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我们的家，为什么会怂恿我跟你表哥一起去做大生意？”
“是，我那时候心里眼睛里就只看得到你，所以我嫉妒女人跟你说话，嫉妒女人看你的眼神，嫉妒你跟女人说话时的和颜悦色，我害你接不到工程，让你身边没有朋友。其实我当时心里很痛苦，刚好我表哥说有一个项目正在招商，你也看到了招商的内容，我怎么会知道那就是一个骗局呢？他站错了队，我们自然也站错了队，你找家族里的兄弟借钱、找朋友借钱去投资，结果陪个精光，公司亏空几千万贷款，还差点惹上官司，这些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整个人都懵了。”
“投资的事我也有错，当时只想离开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家。现在想来，如果当时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看出人家那就是个空壳公司，找下家集资，最大的目标是贷款，我们这些想赚大钱的倒霉鬼就成了他们的韭菜。我无数次反思，家庭的兴起是你的功劳，当初你以死相逼让我离开老家，你寸步不离地跟我吃苦、生儿育女、出谋划策、鞭策我。很年轻我们就小有成就。你的无理取闹让我发挥出最大的潜力。你开超市的思维也是对的，你经营得非常好。但是，你毁了我的生活。有件事我不太清楚，谁给你出的主意，是不是你表哥早就知道这就是一场骗局？所以，你提出我到外面发展，前提是离婚，净身出户？”
“我们离婚与表哥没关系，是我对你心灰意冷。记得那次你打电话告诉我出事了，我找他拼命，他告诉我最好的解决办法是离婚。你说这是天意还是巧合？两个月前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上面的事都抹平了，不会追究你们下面集资人的债务问题。但是个人欠下的私债得自己负责。你集资的钱他归还了一部分给我，扣除了当时你个人产生的费用。”
“归还了多少？”“一百万，他说这钱是他借的，我信他个鬼。这事我跟他没完，过段时间我还得找他拼一次，能拿回来多少算多少。我知道这点钱远远不够还清债务，自作主张清了两笔最少的欠款，你家族的兄弟，你的朋友和同学每人还了15万。让他们知道，你不是欠债不还，而是目前还不清。我之所以先斩后奏，是怕你手上有钱了走老路陷进其它骗局。对不起啊，是我导致你颠沛流离，承担了所有压力，保全了我的生意。”
超强醉眼迷蒙地看了响响一眼，“好，你最大的优点是会给自己留有余地，我正在犹豫要不要与朋友合资创办一家网络咨询公司。……”“打住，往后余生我不会再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当初要不是我一心想要控制你，就不会怂恿你跟我表哥去赚钱。我们都老了，到了这把年纪，我也会放下执着，尽量在不影响孩子们的生活的前提下，靠超市让你还清亲朋的债务。”
7
“这么说我可以见光了？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是的。超强，你真英俊，我们……。”“我没有你说的那么英俊，我该回房休息了。”“喂，说说呗，以前我经常看见你凝神静坐，似乎很惆怅、很忧伤，有时候又会露出笑容，那样子就像是思念某个人，回忆很甜蜜的往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心里装的人到底是谁？离婚后你经常在外面几个月没有消息，是跟她在一起吗？放心，就算你跟她结婚我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不要套话，我怎么回答都会让你不愉快。何苦呢？”“我已经放下你了，真的。虽然我还是像初次见到你的时候那么喜欢你，但已经不是以妻子的嫉妒心想控制你了。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是覆水难收。”
“你想象力太丰富，跟你结婚后，心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起过……。好，既然你一定要我说，那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她没有多漂亮，是那种爱静的个性，目光清澈，充满智慧，大概就是这么多吧。”“你为什么没有追求她？”“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十六七岁的样子，还没有承担情感的勇气。”
“她是谁？她知道你的心意吗？”
“忘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去休息吧。”
8
响响很忙，趁着天气好腌制了许多腊货。超强也忙，忙超市里的买卖。糖糖送到了晓晓身边，晓晓隔三差五带老婆孩子回家蹭饭，晓妍也会跟哥嫂同步回家，晓雯开始接送勇勇上下学。每次聚餐，响响都搀扶婆母上楼一起吃饭，餐桌上其乐融融，家里出现了少有的和睦景象。
腊月二十四，响响电话把三个妹妹和弟弟四家人喊来过小年，三十多年的积怨都在饭桌上化解。家家都忙，晚饭后各自开车回家。上午超市很忙，超强左等右等都不见响响过来帮忙，很想给她打电话，还是忍住了。晚上回到家，不见响响的人影，晓雯母子也没在家。超强走到响响的房门口，门关着。敲门没人答应，开门进屋，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梳妆台上放着一封信，格式规规矩矩。
超强打开信封，厚厚的七八张纸，“……我终于可以报复你一次了，但我做不到不留一个字就出门。这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三个孩子都跟你亲近，感谢你让他们与我和解，我也需要时间与自己和解。超市借给你经营几年，尽快还清债务，别想有借无还的好事，我随时都有可能回家。你长得太帅，离女人远点，你知道我的暴脾气和嫉妒心足以摧毁任何对你心怀不轨的女人。晓妍和晓雯应得的报酬在她们的卡里，密码是她们的生日。对了，我已经加了你的微信，你赶紧通过一下，我把你拉进工作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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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3-12-25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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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6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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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25 20: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