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克,老头课上讲了啥。”走出教室,我打着哈欠问道。
“谁叫你不好好听课,人家可是市委老干部局的笔杆子。哼。”好家伙,这妞还拽起来了,辫子一甩,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嚯,反了你了,快说。”架不住我追上去挠她咯吱窝,她哈哈扭动着不住讨饶,“告诉你,这就告诉你。”没招,在我的两只爪子的淫威下,她只得规规矩矩开口了,“说得是怎样写好年终总结,要风头,猪肚,豹尾啥的。”
“啥?凤头,猪肚,豹尾,这老家伙以为是吃年夜饭吗?”我差点乐出声来,感情我们这些各单位笔杆子这次来是厨师进修培训!
“你别笑,踏讲得蛮好的,最主要的得主旋律正确,突出政治挂帅。”夸克还在那低着头仔细回忆着。
我摇摇头,都多少年了,总说要精简报告,搁半天还是换汤不换药。“唉,烦啊,我只会写点情情爱爱的,大伙乐意看的。”
“你尽胡扯,不跟你聊了,我先走了。”夸克挥挥手,屁股一扭一扭得朝不远处站台走去。
我单位就在这条街东首,左右二三百米的距离,这个点也不急着往回赶,慢悠悠的逛着呗。
夸克是四五厂的宣传干事,虽然小丫头年纪不大,可笔杆子不错,工业局内刊上经常登些她的豆腐块,也算这一带公认的才女,而我纯属领导拉壮丁,凑数的,不过,哥们手写的几张黄色小报在工友里广泛传播,却是博得一众好评,他们称我是真正的文人骚客,简称骚客。
大街上,这会人还挺多,商店里不时人进人出,大包小包的。哦!我说呢,还有二月就快过年了,可不得赶紧张罗着。国人啊!就这点乐子,好不容易盼到个长假,就是吃吃喝喝,一家连着一家,车轱辘忙得飞起,好不容易可以睡到自然醒,偏生又被拽起七大姑八大姨的到处拜,反正我觉着挺闹心的。
“嗨,这不是一楠嘛,你咋在这?”冷不丁胳膊被人给抓住了。
“丸子,真的是你!”嘿,巧了,这我二表姑家大侄女家那孙姑爷。“咋样,最近好着呢?”我笑眯眯得瞅着他,这货最近长胖了,手捏捏都是肉。
“还行,还在鸿运楼趴着。”丸子说话总这幅德行,就跟脚底按了个弹簧似得,晃来晃去。搁他丈人在面前,指不定又得训他,站没站相,就不能绷着点啊!多大个人了。
其实,我是知道的,这不怪他,职业病,天天案板上剁肉丸子,就算停下手也止不住那细密的频率。不过,还真得控制点,这我是知道的,不知道的指不定以为这小子年纪轻轻咋就患上帕金森综合征了。你看,刚过去几个大妈,一脸的不忍,其中一个还忍不住开口,啧啧,作孽哦,才多大的娃,咋就摊上这毛病。
这话好巧不巧给他听见了,我搁一旁都听到他呼呼的大喘气。“咋滴,不追上去干她?”
“唉,追嘛追,腿里的钢板还没拿掉呢!”好家伙,怪不得刚才见他走了一高一低,有点陂。
“愕,没事吧。”这娃真不让人省心。
“没事,从小被老头子打习惯了,这才哪跟哪。那个,哥,有钱吗?给弟掏个百八十块,肚子到现在还憋着呢!唉,又来,我就知道,遇见这货都这副德行。
可,谁叫我是他大哥呢。掏出手机,滴哩,一百块钱转过去了。“哎,谢谢哥,谢谢哥,你真是我亲哥,不,你是我大爷。”这家伙别的不咋样,就这嘴有时还挺讨喜的。“你回来。”
这家伙拿到钱就想溜,被我一把提溜了回来。“我问你,这个年你准备咋过?”
“咋过?就这样过呗。”瞧着这副皮赖样,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大脚把他送到馒头铺,“记住一天三顿,一顿一个,省着点花。”
算是个花絮吧,收拾好心情,我继续朝前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