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就喜欢抓些小虫子吓人。这话没错。如果再严谨一些,想必很多男孩子,打小儿喜欢这种恶作剧。我肯定其中一个。
小学期间,有个高一年级的学姐,就住我家附近,每天上学,经常碰到。一般是我跟后头,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从没说过话。这位学姐,当时已经被称作校花。反正嗲嗲的,走路一字步,大了看红楼梦,写林黛玉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立马想到她。那会儿还不懂得什么叫暗恋,只是愿意看见她,类似过家家,做游戏的念头,谁都喜欢和好看的人作伴。这么一直持续到我上五年级,学姐将要毕业的夏天。一日中午,大家到校的时间早了些,等开校门。学姐和她的同学站在树阴底下,我刚好抓住一只吊死鬼,不知究竟怎么想的,直接过去,放进她的衣领,掉头就跑。躲于远处,望着学姐又哭又跳的样子,心里懊悔极了!
到了初中,我们又一所学校。都是二班,而且体育课一块上。那时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同年级的一个大帅哥,当初叫校树,并非今天的校草说法。两人公认的金童玉女。有回学姐的妈妈来学校找她,很多男生扒在楼道栏杆上起哄,一道喊那师兄的名字。回忆起来,仿佛恶作剧,其实不乏恶意,酸葡萄的心理,群体作怪而已。好在我移情别恋,暗暗地喜欢另一学姐,我们同级的,因为生病,她休了一年学,才阴差阳错,最终成了我的初恋女友。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初中毕业,大家各奔前程。无论如何,我算好学生,能够进一步升学。听说学姐和师兄都去了职业学校。若干年后,我由绘画专业改设计,给甲方做装修。那天回老宅,在街口,正巧遇上学姐和师兄两人一起动手,拾掇他们刚刚租下的门头房,准备开裁缝铺。我跟师兄打招呼,问需要帮忙吗?无非显摆自己。目的不言而喻。学姐始终没看我,脸上红红的。之后,再没见着他们。那间裁缝铺也不了了之,好像从未出现过。直到疫情的第一个春节,我们同学聚会,选在一处熟人经营的酒店,一瞧,竟然是师兄学姐的!
那天服务员不够,学姐亲自上菜,每次都打我旁边,赶紧接过来,末了只对视了一眼,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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