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村里流行功夫的,拆尼斯功夫,主要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人,他们是人人都练武的。
有个我喊做伯公的老爷爷,他身材矮小,大概150多,脸色红堂像关帝爷,波浪式全后翻的周润发发型,应该比我爷爷小十来岁,比我父亲大十来岁,他是经常来我家找我爷爷讲功夫的。
我记得有一个晚上,这些四十多岁的爷爷级中年男人,又在我家朦胧的灯光中讲功夫了。伯公讲到激动的时候,起来大展拳脚,结果一脚踢到凳子上,把脚趾踢出血了。我想那还不得痛死了去,可是伯公却镇静自若,像没事一样,我想大概是神功护体了。
爷爷们老是讲起他们的爷爷辈有多流弊,大概说起来都是咸丰年代(他们经常说那是咸丰年代的事情了)的事情了。说什么谁谁谁,一肘子能打断一条板凳,我想那人是不是吃撑了把板凳给打断了做什么。他们讲了很多相邻的武侠故事,但绝对没有无蕊说的武侠那么神奇,他们最多讲讲硬功气功如何搞断一条板凳,马步可以站一天等等,和金庸的武功相比,简直是不入流得要命,我都想象不出,金庸笔下的江湖最愚蠢无能的武林人士,搞不断一条板凳。
我真的对那些武功不感冒,虽然后来我被《南拳王》忽悠了也练过一段膝盖的功夫,但结果是差点就瘸了。我想我算是生得缝时,毕竟我的年代有枪了,功夫好不顶用,所以我们村的最差劲的功夫在我辈手里都失传啦。
说着说着都离题了,我们村的盖村神功,大概就是那位踢断脚趾的伯公了。他说他年轻的时候跑江湖卖艺为生,一把钢刀在胸脯上随便砍也砍不破皮。有些人表示不信,他叫人去拿刀。我可真是害怕极了,我怕一刀砍下去,他要是血溅当场一命呜呼了怎么办。还好大人们没那么蠢,大概也有我这样的担心,只是拿菜刀比划一下,说了一些原理,说肌肉本身有弹性,砍的时候不能割划,直上直下就不会砍破。我信了,因为我怕看到血。
盖村神功给我的印象就是这两样,还有一些比划来比划去的动作,我是有幸亲眼看见了。但神功没有传下来,我的解释是因为有枪了,而不是因为后辈不会倒水,智商不够学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