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与实有,有时候可以倒置,在桂花香的那几日,我以桂花的所及为一片国土,这忽然而至的国土与我所处的人间交织,生活有了异彩,而所见一如既往,我依稀踏入那芳香构成的国度,成为彼国的一名过客,我叹我是它的过客,因为那花香只是两三天就歇了,那片国土并没有消失,只是与我相远了,就如它忽然令我置身其间一样,忽然而去了。
今年闻见第一缕桂花香,我忽生软弱,何来软弱呢,我只是在那一瞬间卸去了周身铠甲,象个赤子那样,可以说就在那一刻我生出一点国土意识,也许就象婴儿在某一刻对于母亲生出一种意识,我没觉得这桂花香与我有份,只是觉得桂花一开,世界改观了,而这改观不是看来的,甚至也不是闻来的,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感受。这改观与这人间并不融合,也就是说这改观并非因为世界有什么改变而造成,而是因为有一个全新的世界光临,与这世界交织,然后又去了,这第一次感知到的世界偏生让我有归属感。归属感,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了,也许曾经有过,但是没有了,也许是岁月剥夺了它吧。既然可以剥夺,它真的属于过我么。
芳香构成的国度,可以这样说么,当桂花都已枯落,那片国土并不随之萎谢,它好象只是远离了我,而我居然相信能够再一次踏入,甚至无需等到下一阵桂花。桂花树重又黯淡,就象一扇门严闭的样子。桂花树并不生发国土,或者说,桂花树并非那片国土的唯一生发者。对于桂花的等待,对于桂花的相思,甚至也生发那片国土,至少它使我得其门而入。
但是桂花一歇,那片国土去了哪里呢,我宁可相信它不曾远离,我宁可相信它正笼盖着我等我发现。
2012/10/07
行走在路上
带着丧身失命的戒备
铁的腥风与轰鸣,成为当然
一些期待已经劳累
梧桐的憔悴,按部就班
眼睛丢失燕影
耳朵聋于蝉
在外第一次受辱
已以哭泣为耻
戴着路人的面具归家
母亲问:怎么了
怎么了,孩子
面具就碎了
化作许多泪珠,阻塞言语
撞在第一缕桂花香上
忽然,又可以如此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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