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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红袖家园 红袖添香 写给那些疼痛而无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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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那些疼痛而无聊的日子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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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3-29 17:45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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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记忆从什么时候开始,估计能记住的事情肯定是记忆中认为身边发生的大事情。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举家被当地***从江西“解押”回老家的第一个冬天。


      没有房子,大队干部为了杜绝我们家再次逃跑,安排一家十几口人住在一间牛栏屋,曾经居住在那间屋里的四头牛挤到了另外两间牛栏。我们的住房左边是文化室,文化室正中间的土砖墙上贴着一张金光闪闪的毛主席画像,供社员晚间读报纸,学习中央的重要指示,早上出工前进来请示,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们入住之后,每天天没亮,被父母从草铺上拉起来,跪在毛主席的金像前早请示,请示时三呼万岁。晚上睡觉前,一家人跪在金像前晚汇报,我有罪!我有罪!!我罪该万死!!!这是每天早晚必须做的功课,声音要大,屋外有民兵背着枪巡逻监听。


      地铺,潮湿的地上铺上干草,是一家人晚间的栖居地。白天,大人出工,祖父祖母在公社接受盘问,接受批斗。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公社命令、大队干部批准、小队干部和社员群众的一致表决,要我们一大家人住进队里两间废弃了的茅草屋。


      那两间茅屋户主姓刘,67年春天,那天雷雨交加,天昏地暗,一道闪电穿过土砖窗户击中了他家的床,刚好老刘老两口躺床上睡觉没起来,双双被雷击中,当场死亡。


      好在雨够大,好在儿子媳妇都在家,很快熄灭了将要烧毁的一点旧家什。


      闪电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在人间作恶之后毫无愧疚之心,不知道又跑哪里去疯狂了,留下方圆数百里民众的无数猜想和恐惧。


      据左邻右舍们偷偷议论,他们亲眼见到了上天惩戒这对老夫妻的理由,墙壁上有字,说他们前世是恶人,所以才会得到雷击的报应,还有人说,是他们的心不好,还有人说,这家人前世杀人越货,作恶多端。


      尽管这些谣言纯属封建迷信,他们的儿子一家人不得不丢下所有,落荒而逃,逃去了哪里?后代能否摆脱天灾带给他们的阴霾和伤害,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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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发表于 2022-5-23 07:2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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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发表于 2022-5-22 19:59 |只看该作者
这是一份怎样的情怀啊~致使闲暇之余捡拾起文字和图片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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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发表于 2022-5-17 15:08 |只看该作者
顶顶顶!无所谓胜利,坚持意味一切。与远古姐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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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发表于 2022-5-16 17:48 |只看该作者
花落尘 发表于 2022-5-11 19:26
坚持是难得的美丽
图文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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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发表于 2022-5-11 19:26 |只看该作者
坚持是难得的美丽
图文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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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发表于 2022-5-6 17:33 |只看该作者
月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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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发表于 2022-5-6 16:4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远古乡村 于 2022-5-6 17:30 编辑

        30
        我读书起,对外界的记忆非常糟糕,家中成员受到的羞辱和打击,刻印在脑中,挥之不去。


        一次又一次的斗争大会,总是在斗争大会上听说地主是剥削阶级,听得多了,我真的相信我的爷爷奶奶是剥削者,是不劳而获的剥削阶级。


        我微小的世界黑暗、恐惧。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来自身边熟悉的人群的攻击和践踏。


        我的内心充满痛苦和矛盾。白天,我痛恨爷爷奶奶为什么要当剥削者。


        偶尔,奶奶小声给我讲故事,讲她们年轻时的往事,整个就是一部农耕人的血泪史。


        地主这个成份是我的先辈用生命换来的。


        我差点鼓起勇气问父亲,为什么太爷爷的父母要那么勤快?如果勤快就会成为剥削者,为什么现在的人用枪顶着劳动者下死力勤快呢?勤快会成为剥削者吗?


        我不敢问,如果是真的我是不是要与祖父祖母、与父母划清界限?划清界限之后我去哪里?我是该勤快还是不该勤快?很显然,我的痛苦不是我说停止就可以停止的。


        冬天,我饥肠辘辘地躺在冰冷的床上,母亲要我们晚一点起床,家里粮食不够,只能吃两餐。我很快明白了一件事,粮食都要交公,就算我再勤快,也不可能把自己勤快成剥削者。


        我又想,大姐干活快,她的工分高,爷爷奶奶以前肯定也是干活快的人,干活快才赚钱,我这么一想,又深深地责怪自己没良心,凭什么要相信别人的话?为什么要怀疑自己的祖父祖母?  

   

        我越来越忙,与大人一般忙着干活。睡觉前的那一刻,我希望自己有上天入地的绝世武功,会点血、会易容,然后把刘胜忠打瘸打残,最好是打死他,就像他们随便打死一样那么简单,却没有人知道是我干的。


        还有一件事,把所有迫害过我爷爷奶奶的人都打一顿。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如同梦魇一般纠缠着我,伴我入睡。


        可是随着白天到来,我又觉得自己的思想很反动,与小伙伴一起干活生怕说错话,于是我更不敢说话,怕被人发现我心底的反动思想,于是我拼命干活。


         我的天空就眼目所见那么高,看得见云,看得见星星和月亮,看得见太阳。低头时我的眼睛看到的地球很小是静止的,并不知道它会自转和公转,也不知道地球是宇宙中的一颗行星。


         那时的我、我们,不知道海,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不知道香蕉和葡萄,更不知道荔枝和桂圆,只知道肚子饿不饿,有没有柴烧,牛吃饱了没有。


        那里可是产粮重地,是鱼米之乡。


        生活在那里的人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五十年代末至六十年代生的农民,到了九十年代,依靠土地无法养家糊口,陆陆续续都成了农民工。刘婶就因为想不通,为什么她的长子举家外出谋生,最后得了老年痴呆,郁郁而死。


        昨天,我与父亲视频,问他太爷爷四个儿子,一共才六十亩土地,为什么爷爷是地主成份?


        父亲说,每一次政治运动,地方上有名额要求,杀人还是其他罪名,无需请示,无需证据,无需审判,直接惩治。


        我们那里最后一届傅保长,才干了两个月,家里一无田地,二无钱财,被划成地主。他不服,找县领导说理。他说,如果你们划我为坏分子,我服,因为我当过保长,如果你们划我为反动派我也服,因为我是国民党。可你们偏偏划我为地主,我真不服。


        县领导说这个必须查证一下,如果属实就纠正过来,要他回乡里找公社土改队领导。傅保长回来把原话说了之后,领导笑了,你当我们都傻啊,划你坏分子?划你反动派?你死了这些成份就没有了,只有划你地主,你的子子孙孙都是地主。


        我困惑了多年的心结终于缓解之后,于我,那些梦魇般的童年记忆,将长眠于我的心底,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 政权是一把锋利多刃剑,面面俱到地挥向弱势群体。


        新型公案,与时俱进地冠冕堂皇地存在,沿着老公案似有若无地无限延伸。 20210417。20220506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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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发表于 2022-5-5 18:03 |只看该作者
紫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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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发表于 2022-5-5 18:02 |只看该作者
         29
        廖顺秋是队里的老生产队长,老实巴交,廖婆嫁给他的时候,刚死丈夫,到了廖家才知道怀孕了。


        廖顺秋说生下来,他会把孩子当亲生的。老廖兑现了他的承诺。


        老廖能当队长,纯属他穷,刚成年父母双亡,生于动荡不安的时代,于他,每天劳作才是最好的出处。


        廖婆生了个儿子,叫廖柄炎。不知道什么原因,廖婆生了儿子之后,一直不怀孕。老廖想得开,身边有个儿子,家庭负担轻,廖柄炎从小就成了队里吃穿最好的孩子。


        廖柄炎爱闯祸,心和狠,老廖两夫妻总是陪着笑脸为儿子开道,久而久之,廖柄炎成了整个大队的万人嫌。
        他喜欢欺负人,那年四个男劳力抬抽水机,他跟三叔一边,当他们夸沟的时候,他故意把身子矮下来,所有的重量一下子全部压在三叔肩上,导致三叔受伤。


         三叔找老廖,老廖没办法,只好分派三叔管稻田里的水源灌溉。这是一份轻松活,如果三叔不受伤,绝不可能得到这么轻松的活计。


        廖柄炎是万人嫌不要紧,他成年的时候,长得挺帅的。长得帅就容易犯错,没结婚就养成了只要是女性,只要有机会,老少通吃,可想而知,他就成了臭名远扬的人物。


        尽管长得帅,却没人到他家给他说媒,原因很简单,廖柄炎不仅欺男霸女,还经常打他的母亲。那不是一般的打,而是下死劲打。后来,亲戚给他说了一个邻公社的女子。


        他结婚的那年,老廖老两口老来得女。老廖因为勤快又老实,被分派到公社管理段去上班,成了拿工资的人。


        廖婆家办喜事,偷偷跟我奶奶说,想请我给他们家揪把子。


        廖婆每天中午给我吃一个鸡蛋,还告诉我,他儿子结婚的时候,我可以去他家吃饭。


        我揪了三天,满手血泡,他儿子结婚的那天,我连热闹都不想去看,害怕被她抓着继续揪把子。


        一个月之后,母亲给我两斤油票,拿两个油瓶子给我,要我去调关打油。


        我记忆中,家里从来都没有这么奢侈过,两斤油足够家里贴补一年了。


        回来的路上,我不曾想吊在瓶口的绳子断了,油瓶子一下掉在马路上,碎了。


        我看着油顺着砂石流动,哭着用双手捧,手被碎玻璃割伤,血和油顺着手指滴下来。


        回到家,母亲心疼地给我包扎伤口,说我三天白辛苦了,那油票是廖婆给的,算作对我帮她揪把子的回报。


        我手上第一道茧,就是那三天的工夫留下的。


        廖柄炎婚后专门打妻子,偶尔也会打他的母亲,后来贩毒坐牢,再后来自己吸毒死了。


        老廖两夫妻都是女儿养老送终的。


        廖婆临终时说,早知道他这样,当初就不该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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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发表于 2022-5-4 20:07 |只看该作者
花落尘 发表于 2022-5-4 14:08
忙于生活!碌于人生!

有忙有碌,才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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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发表于 2022-5-4 20:06 |只看该作者
紫叶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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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发表于 2022-5-4 20:05 |只看该作者
        28
        那年深秋,稻子割上岸之后,全大队的男劳力和未婚女子都要去挑堤。


        大姐利用晚上时间做了一双鞋,这双鞋是帮舅妈做的过年穿的新鞋。面料是咔叽布,深蓝色,鞋底用了双料,母亲剪的鞋样,鞋边反扣针线,非常好看。


        大姐打算找机会把鞋子带回家,就在那天晚上发现,鞋子被偷了一只。


        一个房间住了五个女孩,刘芝媛、汤月娥和蓟珍元是绝不会干偷摸事情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事只有陈淑华才干得出来,她从小就有小偷小摸的习惯,怪不得淑华晚上匆匆忙忙回家去了。


        淑华早上来上工,女孩们堵着她,问她是否把鞋子拿回家了?淑华说没有,不信可以搜。


        女孩们很气愤,骂她缺德。好好的一双鞋,偷一只,这不是害人吗?


        大姐跟淑华商量,如果她把鞋子归还,答应年后帮她做鞋。何况说一只鞋也没办法穿。


        刚好陈国良来了,淑华忽然嚎啕大哭,说大姐冤枉她偷鞋。


        陈国良是淑华的堂哥,是民兵连长,是手上有枪的人,气势汹汹,要大姐承认错误,否则,就要吊打。


        原本大姐不想把事情闹开,怕淑华死不认账,那么这双鞋就真的报废了,从鞋底和鞋面要想补做,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因为鞋面是做衣服时剩下的一点面料,每个家庭、每个人顶多一年有一双鞋子的份。


        陈国良要斗争大姐,好在当时工程任务重,再加上身边的几位铁姑娘作死证,大姐没有冤枉淑华,只是跟她商量,如果看到了或者捡到了,就还给大姐,事情才没有发酵,陈国良才没有开斗争大会。


        隔了几天,一大早,我们被叫骂声惊醒,就听到陈五嫂在后面大声叫骂,喊着母亲的名字骂。骂大姐地主出生,还敢成为队里第一个自由恋爱的女孩,恋爱了,还敢退婚。


        五嫂是个不用干活的闲人,而母亲除了家务还要每天上工。


        母亲一边做早饭,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眼泪流下来。


        陈五嫂连续骂了三个早上,母亲忍无可忍,找妇女主任,说如果五嫂再这样骂,母亲就算拼死也要跟她闹。


        妇女主任只好找陈国其,要他出面阻止他婶婶的谩骂。


        半年之后,二姐趁淑华的父母不在家,跟立文到家里玩的机会,在他们家后面菜园子的破箢箕里找到了那只鞋,只是鞋子经过半年风吹雨淋,已经沤烂。


        那年冬天乃至第二年春天,害我舅妈没有新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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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发表于 2022-5-4 14:08 |只看该作者
远古乡村 发表于 2022-4-30 23:40
落尘好,好几天没见你。


忙于生活!碌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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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发表于 2022-5-3 18:39 |只看该作者
迟开的紫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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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发表于 2022-5-3 18:36 |只看该作者
           27
        三叔和陈国其这两个不怕鬼的人每人手上拿着个耙子,大喊,鬼在哪里?鬼在哪里?躲什么,快出来指给我们看。
        几个女孩手拉手走出来,就在稻田边上,好像爬进稻谷里面了。


        男劳力个个手上拿着耙子、扁担,把那丘稻田包围起来,居然真的发现稻田中间的稻谷被分开,人们大声吼叫,鬼,你被我们包围了,跑不掉了,出来。


        陈国其和三叔不仅不怕鬼,还认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大声喊,我们晓得你不是鬼,快滚出来,说,为什么要装鬼吓唬孩子们?你老老实实出来我们不打你,如果让我们抓你,抓住了就打死你。


        这么大的动静,连前后两个生产队的人都能听见,人越来越多,喊打喊杀声越来越大,就在人们快要围拢的时候,鬼忽然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然后唱歌,声音优雅嘹亮,她唱的是《康定情歌》。


        陈国其一听就来气,大嫂,你干什么?这么装神弄鬼的吓人,还不赶快闭嘴,回家去。


        张银秀仿佛听不懂陈国其的话,这时,陈保管员连滚带爬跑到稻田中间,连抱带拖要张银秀赶快回家,张银秀顺势倒在稻田里,陈叔哪里弄得动,三叔和刘叔、陈国其两兄弟一共五六个男人总算把张银秀抬回家了,那丘稻田也被作掉了一半。


        家里点了灯,张银秀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棉袄,从头到脚都在滴水,陈香莲带着几位年轻妇女帮忙烧水,帮忙给她清理身上,张银秀两眼直直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时而大笑,时而放声高歌,旁若无人在地上打滚。


        那一年陈国其是队长,张银秀的事已经耽误了不少工夫,连忙分配大家赶紧去上工,留了两个妇女帮陈叔打理家务,陈叔家大大小小八个孩子,大儿子正上五年级,小女儿才三个多月,哭的哭喊的喊,乱作一团。


        陈国其让社员都走了之后,低声对张银秀吼道,你这样孩子怎么活?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是装病,你以为神经病很好玩是吧?等我筹到钱就送你去医院!


        陈国其茫然地走出大哥家的门,叹了一口气,与三叔一同出工去了。


        张银秀九十年代初生病了,胃癌,坚决不去医院,没多久就死了,一晃死了很多年。


        老人们都知道,那时的她是为了不参加繁重的劳动装神经病。因儿女多、因她的体力确实还行,装病也没有逃脱没日没夜的劳动生产。


        不到五十就死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她不是看破红尘艰辛,而是心知肚明,农村人生大病,穷尽家中所有,挽救不了自己的生命。


        债台高筑的下场,活着的老伴、儿女,将穷困一辈子不得翻身。生活在鱼米之乡又如何?几乎没有一户人家有钱让病人与疾病抗争,甘愿不治,死是唯一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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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发表于 2022-5-2 19:43 |只看该作者
白鼠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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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发表于 2022-5-2 19:40 |只看该作者
       26
       陈叔的妻子叫张银秀,皮肤很白,眼睛非常大。


       农村里长得漂亮的女子,事实上并不幸福, 是非多。


       当然,与她的性格有关,她当过几年队里的妇女主任, 在任期间,队里的禾场上的豆子或者是豌豆堆被雨水打湿之后发芽了,每家每户的孩子们看到豆芽就会捡一点回家,谁家能吃上一把豆芽会幸福一年。


       张首先不说话,让孩子们捡,看孩子们口袋捡满了,她会抓住孩子们搜口袋,全部装在簸箕里,说这是公家的粮食,怎么可以捡回家呢?然后她自己悄悄拿回家。被抓的孩子自然要回家哭诉,这事导致全生产队的母亲们对她特别反感,于是撤销了她的妇女主任的权力。


       那年夏天的一个清晨,正是双抢时期。


       二姐、陈立文、薛瑞兰、周五喜、刘元珍、曾双喜、徐九娘是小铁姑娘,她们喜欢在徐九娘家集合。


       大姐、汤月娥、蓟珍元、刘芝媛、陈淑华是队里的大铁姑娘。汤家大媳妇陈香莲当妇女主任,为人很热情,虽说她是江水英组的年轻妈妈,却喜欢与年轻的姑娘们一起玩,还加上月娥是她的小姑子,铁姑娘们出早工,家中的妈妈们要起早做饭奶孩子喂猪,待早工的家人回家吃完早饭一起去上工。


        姑娘们嘻嘻哈哈结伴来到汤家集合,有些上厕所,有的站在门前说话,珍元忽然拉着大姐的手说道,春云,你看,前面水田里是不是有个黑坨坨?


        女孩都是怕鬼的人,春云顺着珍元的手看过去,还真的有个黑坨坨,问题是黑坨坨好像在动。水田离汤家就十米左右,这时月娥和芝媛从厕所出来了,月娥哇哇大喊,不得了啊,有鬼啊,有鬼啊,紧接着大姐和珍元也大叫起来。鬼好像听到了她们的叫声,钻进了稻田。


        女孩们的喊叫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我被这叫声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喊母亲,问母亲是不是听到了大姐的喊声。母亲说,不要怕,队里那么多男劳力都在附近,就算真的有鬼,也会被抓到的。


        母亲一边说,已经下床,我慌忙跟着怕起来,生怕母亲走了,把我留在家里,好在小女孩和小弟还小,都还在睡梦中。
        我牵着母亲的衣襟来到汤家旁边的路上,全队的男女老少上百号人几乎都集中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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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发表于 2022-4-30 23:40 |只看该作者
花落尘 发表于 2022-4-30 08:13
终于可以闲暇品读精彩

落尘好,好几天没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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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发表于 2022-4-30 23:39 |只看该作者
远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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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发表于 2022-4-30 23:12 |只看该作者
      25
      陈立文的父亲叫陈老五,住在薛瑞兰家隔壁。


      陈老五是陈保管员的亲五叔,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他当年被抓壮丁之后偷跑,却跟一伙人当了土匪,解放时坐了两年牢,回来时带了个城里老婆,那就是陈立文的妈妈,人们称她为五嫂。


     五嫂跟陈老五来到乡下,很少下地干活,就算是生产队再忙,她总是说自己生病了,睡在床上不起来。当然,陈五嫂可以这么耍赖,并不是因为她装病装得多像,而是陈家的兄弟多,陈老五又极其凶残,穷死都不怕,孩子饿死也没关系,只要老婆不想做事,他就可以想出办法不让她下地干活。


     陈老五家有条船,他每天都要到湖里放篾篓子网鱼,无论刮风下雨,他都会弄一碗鱼回家,他家的鱼从不卖,都是自己吃。陈老五家吃饭有个习惯,饭菜熟了陈老五两夫妻先吃,吃剩下的饭菜才轮到孩子们吃。


      立文没上过学,她的哥哥和姐姐也没有上过学,是一天书都没有读的那种。会走路就学做家务,这样的宿命也就唯有陈老五两夫妻干得出来,人们背地里都说,土匪的心就是残酷。年长的人都记得五嫂刚来时的情景,有关她的传说很多,看她待孩子的态度,不像亲妈,比后妈还心狠。不管外人怎么说,陈老五喜欢就行。


       立文比较贪玩,还比较滑头,嘴皮子比哥哥姐姐们厉害,这样的性格遇到那么一对不心疼孩子的父母,注定了要吃亏。


       记得那天立文划船到中湖捞猪草,刚好遇上二姐、汤秋云、刘炳云、陈德怀、蓟德怀、薛瑞兰到湖里去挖藕,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看到立文划船,几个人扑到水里游泳,打水仗,哪里还记得挖藕,立文也忘记了自己要捞猪草的事情,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挖藕的人没挖到藕,家长是不会责怪的,最多被父母唠叨几句。而立文空手回家,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谁都不知道。


       立文回家的时候,陈老五到中湖去网鱼了,被五嫂用棒槌打了几下,不给晚饭吃。第二天中午,立文做事回家,刚好在沟边洗脚,陈老五背着个砣篙(一根差不多两米长的竹篙,大头上有个铁头,铁头上有两个铁齿,称为砣篙。一般用于深水湖撑船用,还可以叉鱼),走近对着立文就是两砣篙。立文骨子里害怕陈老五,听到他的脚步声先他一步跳进水里爬到对岸坐在岸边上哭,陈老五没有打到立文,咬牙切齿,老子让你躲,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立文躲过了砣篙,却没有躲过陈老五的拳头。其实陈老五长得非常高大,而他的孩子们都长得很矮小,有人说是饿的,有人说是被打伤了,我想,在孩子们的成长中,这两害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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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发表于 2022-4-30 08:1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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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发表于 2022-4-29 21:17 |只看该作者
圣诞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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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发表于 2022-4-29 21:15 |只看该作者
       24
      薛瑞兰的父亲是老师,住在汤家正后面。薛老师读了许多书,很有见识,字也写得好,不过,他很少说话,几乎不说话。


      他不说话是有原因的,那次他上政治课,高兴起来跟我们说,美国是资本主义国家,他们那里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说我们国家不出几年也有这么好的生活。


      二年级的孩子,什么都记不住,却记住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话一下子传到校长的耳朵里,校长立刻召开学生大会,批判薛老师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薛老师差点被开除,天天检讨,一个多月的检讨书,总算让事情过去。


      薛老师娘子长得非常漂亮,读过书,很会画花,她一般不参加集体劳动,除非双抢,她才会被安排在禾场晒稻谷。三个儿子,就薛瑞兰一个女儿,把她看得比男孩重。


      因家里劳动力少,大多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又因为放不下架子,菜园子整的也不好,蔬菜都没有丰盛的吃,幸好薛老师很会钓鱼,鱼有吃的,又因为没有油吃,经常是好几天没有一滴油了,就会拿个小酒杯子到隔壁左右家去借油,借的次数多了,有些人家就起了意见。薛老师娘子唯独每次找到母亲头上借油,哪怕自己家的有瓶子见底了,母亲都会分一点给她,然后母亲教她用米汤吵丝瓜、南瓜,还有一些没油也能熬的法子。


      老师娘子不太懂得治家,薛瑞兰很自然就难得吃到农家的小吃,糯米酒、发糕等等。


      记得薛瑞兰爱唱歌,那次她告诉我,吃生鸡蛋嗓子特别亮,我便听进去了,星期天,母亲出工刚走,我从鸡窝里拿了个热鸡蛋,敲了个小洞,首先喝蛋清,再吸淡黄,我闭着眼睛把一只生鸡蛋吃掉之后,一股腥味闹得我翻江倒海的吐了老半天,至今还记得那股腥味。


      薛瑞兰家里没有一点零食吃,看到别人有吃的,她总是喜欢凑过去问人家讨,比方说讨一颗蚕豆、一颗黄豆,有的人给,给了之后她一直都不能还礼,后来都不给她吃,还喊她好吃佬。我家也没有零食吃,我就经常掏几根腌菜带到学校去,谁给我吃了一颗豆子,我就给人家一点腌菜。


      有段时间,薛瑞兰经常带法饼去学校吃,她也会给我吃一点,因为只要她找我要腌菜吃,我都会给她吃。


      那天早上,我听到薛瑞兰鬼哭狼嚎,跑到她家门口,老师娘子手上拿着一根楠竹枝在打她,边打边说,你个好吃鬼,我要打死你,你偷家里的米换法饼吃,你一个人吃好了,你哥哥你爸爸要出工,家里没米下锅,这不是要饿死他们啊?


      薛瑞兰看到我,忽然指着我说,是她,是她要用腌菜换我的法饼吃。我吓得不轻,一溜烟跑回家,把事情告诉了二姐,二姐天不怕地不怕,冲到她家指着薛瑞兰,说你自己好吃还冤枉我妹妹。老师娘子不高兴了,要打二姐,二姐跑他们家前面的沟渠里挖了一大坨稀泥巴丢在老师娘子的身上,气得她穿着带泥巴的衣服找母亲理论,母亲装了一大碗腌菜送给老师娘子,总算是把事情平息下来。


      那以后,薛瑞兰成了二姐的小跟屁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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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发表于 2022-4-28 15:54 |只看该作者
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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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发表于 2022-4-28 15:5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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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春好,是有原因的。小春小我一岁,家里兄弟姊妹多,哥哥姐姐们要出工,月英因有残疾,暑假虽说队里的事情免不了要参加劳动,姊妹之间还是会对她多一点照顾。


      扯马草、捡稻穗、挖猪菜、砍柴,这些事一般都不会让她去做,由小春完成。


      我们住前后屋,隔着个菜园子,放学时同路回家,安排好一起去干什么。


      记得那年割早稻,我们两每天等社员收工了捡稻穗,时常捡一丘田就可以捡到一大捆。怎么说呢?社员心里都明白,家家户户都没有饱饭吃,收割的时候,经常一把一把的稻穗留在田里,田埂边上的谷穗留下来,让孩子们捡回家。


      我们是四队,沿着公路两边是五队的社员,五队跟另一个大队的人交叉居住。那天五队割了很大一片稻子没来得及把谷子打下来,小春要我跟她晚一点回家。


      天气非常好,只是那天到了月头,没有月亮,田野里没有一个人了,我和小春跑五队的稻田里一人抱了一大捆禾把子就往家里跑,跑回家我被父母责怪,告诉我,我偷回家的这一捆禾把子最多能打两三斤稻谷,如果被人发现要被打死的。像我们这种成分高的人家,必须做到路不拾遗,饿死不做贼。可是东西已经拿回家了,退不回去,又怕民兵来查夜。


      那时候,我们家的床都是父亲用木头柱子搭起来的,横条用砍刀砍平,上面铺一层黄荆条,再铺一层乱稻草,上面再铺一层薄棉絮和床单,虽然简陋,不过黄荆条和乱稻草有弹性,这样的床睡在上面非常暖和柔软。


      母亲没办法,只好把禾把子藏在床上的乱稻草下面,晚上我睡在上面,提心吊胆没睡好。


      第二天上午,大队干部和民兵十多个人挨家挨户检查,原来五队那两丘田里的稻谷晚上不知道被什么人一扫而空,奇怪的是把整个大队所有人家里都翻了个底朝天,那么多稻谷居然没有找出来,好几板车,一个人绝对完成不了,可以净出一千多斤谷子。


      那段时间,我和小春吓得魂不附体,深深的后悔,想象着如果家里的一捆稻谷被发现,不知道会给父母带来什么样的灾难,我们肯定要被学校开除,并且要一辈子背上小偷这个恶名。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不敢拿一根稻草回家。尽管我们到红花草田里挖黄花菜,也不敢割红花草,我们时常在油菜田挖黄花菜,也不敢摘一片油菜上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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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发表于 2022-4-27 17:35 |只看该作者
朱红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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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发表于 2022-4-27 17:3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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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时,还有一件事我非常讨厌,那就是扯马草。


      扯马草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人下达命令必须去做,而我和小春特别执着于扯马草。当然,扯马草的队伍很大,男孩女孩都有,唯独我和小春是生产队扯马草的常胜将军。


      秋收过后,当我们捡完稻田里最后一系谷穗,每天放学之后就会四处寻找马草,田埂上、路旁,那些贴着泥土长长了的草径是我们的目标。一般扯两天就有一担,天没亮挑上马草到公社集市上站在菜场最后面,两边全是如我们一般年纪的小学生,两捆马草放前面,人站在后面,等待马夫们来到这里挑选他们喜欢的马草,谈价钱,最多三角钱,最少五分钱。我两天的收获一般价值一角五。


      卖马草的钱用于买文具,笔、本子,有时攒了五块钱就交给母亲,帮助家中用度。


      扯马草的人太多,于是,星期天总是与小春跑很远,远道到桃花山那一带的农田。山田呈梯形,坎高,有时寻到一条坎就可以扯一担。吃完早饭出门,天黑了回家,清早挑着马草去赶集。


      我的手上总是长满倒仟,小指和无名指关节总是血肉模糊。因指纹被磨掉太多次,如今按指纹只能用两个无名指代替。


      记忆最深的那次,我大概读四年级,天气很冷,为了不吵醒太多的家长,小春要我们一众女孩在她家睡,他们家人多,房间比较多也比较大,一个房间放两张大床,我们几个要起早的睡一张床。没有钟表,全靠平常睡觉的大概时间观念,一觉醒来就起床。


      走出门,我走在最后面,总觉得后面有人,风一吹,树枝吱愣愣响,左边沟里的流水声哗啦啦,好像后面有人抓我的衣服,我猛一回头,幻觉让我觉得有张阴森森的脸朝我扑来。我哇的一声丢了担子朝小春家跑,伙伴们不知原因跟着哇哇叫,调头跟在我后面跑进小春家。


      蓟麻子听到喊声已经起来,一把迎着我们这群失魂落魄的孩子,问怎么了,我结结巴巴说,鬼,鬼……


      我父母也来了小春家,把我接回家。那之后,队里的人都说我火焰低,能看到鬼。


      白天时,我站在小春家旁边的路上往前看,恰好看到与刘三爷家并排隔着一条沟的汤阳生家那座长满荆棘的祖坟,祖坟边两棵古树,古树上挂满了干枯的藤蔓。如今想来,我真没见到鬼。尝试过说清楚当时因怕生暗鬼,却无人相信。蓟麻子手中拿着一把钉耙,沿着沟渠打水,一边打一边骂,死鬼,老子挖死你,以后不要出来吓人……


      保管员陈叔抓了一些碎米撒在沟渠里,说是好好打法这死鬼,让祂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社员们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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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26 20:3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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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发表于 2022-4-26 20:38 |只看该作者
江小蝶 发表于 2022-4-26 07:59
你不说,还真不觉得。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像。。。

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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