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青芜 于 2021-10-23 10:52 编辑
《越女剑之阿青》
认识范蠡以前，我是越国南山里的一个牧羊女，整日里与羊群、野花、林草、溪流，高山为伴。春来蝶舞沧浪亭，夏对蛙鼓鸣蝉林，我最爱秋山里漫野红霜，一个人，一把野果就可以浪费一整日。我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包括每一只氐鹄与山兽。白猿的无影棒也是无意中习得。若不是遇见他，我以为我这一生都将终老山林。
而今，我留在了太湖，即便这里四季如歌，而我也只是季节外的一个游魂。太湖碧波万顷，峰峦叠翠，整日里商贾游船穿梭不停。如所有普通的渡娘，我摇着撸桨，风吹、日烤、雨淋，以一个影子的姿态无声存在。
等谁？等怎样的结果？其实，我从没想过，只是无意识地在过往的人群里打探范蠡的消息，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满心欣喜。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备好兮，不訾垢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还记得那年和他一起到对岸，我天真地同他说着我的欢喜，我的轻愁，还试图去拔他的胡子，而他背对着我立于船头，却好似隔着万水千山，看着看着，然后我也沉默了下来。他眼底蓄满柔情与忧伤，朝着馆娃宫的方向，口口声声说着楚国的湘妃，眼底却分明在思恋着谁，后来，我才知道，她叫西施，是他亲手把她送到了吴王身边。
多年之后，我方明白，我和他只是同船的旅人，仅仅一程山水的距离。
在没见到西施以前，我从没怀疑过我的美貌，青丝明鉴，娥眉粉面，娇若凝脂的花颜。那一日，我拼尽全力护得他与她脱险后，我曾挑开面纱看过她一眼。其实，那一刻我已动了浓浓的杀机，在她绝美的容颜面前，我的剑颓然坠地。后来，那把剑我再未捡起。我知，一切再无挽回的胜算。
纵我越女剑无双，又怎样？！
江山如画，瞬间挪移改名换姓也道寻常。吴王也好，勾践也罢，都不过是历史河道里的一小朵浪花，在时间这只翻云覆雨手中，多少英雄红粉化为骷髅。或许，从一开始范蠡就堪破了这一切，所以，他才会带着她义无反顾地离开。看着他们的身影随着云帆在遥远的天际消失殆尽，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湖岸慢慢弯下腰来，泪流满面。
爱如一场烟花红雨，一夜之间走到了尽头。
如今，他与她双宿双飞游历江湖。而我熟悉的南山空荡荡的象一座埋人的坟墓，怕是回不去了！山河依旧，我的心怎就不小心弄丢了？江湖传言我越女剑法了得，却是太过痴情自不量力，听后，我只是莞尔一笑。他们殊不知，我只是执着于爱，并非不甘。
往事纷纷如枯蝶乱舞，而今一切归于宁静。今晚，太湖的风很大，将我的黑发荆裙吹的呼呼作响，遮了视线，残血样的夕阳缓缓坠下，没有星光的天幕上，一如我了无生机的盼望。诺大的湖面空无一人，我缓缓摆着轻舟，哼着《越人歌》，面朝远方，朝着他与她离开的方向——默默眺望。
因为这里是我和他初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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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1-10-23 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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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24 10:44
发表于 2021-10-24 10:40
那是金庸唯一的一个短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