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21-9-13 08:00 编辑
二莺22岁那年深夜，她被小水抱进了井边的玉米地。
那块地是她小舅家的自留地，她从小知道哪颗是谷子哪颗是稗子。被人抱着的时候，她没有喊而是略微挣扎。她后来和小水说起来那事并没有心理障碍，她觉得那不算秘密。从舒适程度上说爽不爽，她没说这个。她只说她当时心里并没有慌张，只略略有些失望。她选择深夜到井边是准备跳进去淹死自己，却没有死成，以至于小水压着她用力，她说她没啥感觉。她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
她想跳井被小水救了但并没有解劝什么，而是闷声不吭抱着她进了玉米地，做了小水觉得很高尚而二莺觉得没感觉的事情。二莺后来再也没去过那块地，只是望过，嗯，漫山遍野之中某个地块很软，脑筋紊乱之中某个记忆真清晰。
村里人都知道大水去当兵走了再也不肯回来。二莺天见天就疯疯癫癫了，但二莺去跳井却只有小水知道。小水说自己笨，自己啥也不知道，但天赶地催脑子一热手脚一麻在某个没有星月的深夜就抱住了二莺，然后进了地里吭哧吭哧给二莺仙人洞灌了忘情水，他和人说啥也没干，别人于是吭哧吭哧笑。
小水在冬天某个晴天娶了二莺，吹吹打打的，全村人都吃了席。都是一个村的，二莺家和小水家隔着三十棵洋槐树。后来小水在二莺六十岁生日那天请了三辆奥迪在村里转了二十二圈，补了补婚车缺憾，二莺再不嘟囔什么。
小水从来不问二莺22岁那年为何要跳井，但他知道那口井里的水甘甜清冽，他似乎也懂所以不必问。那口井里的水后来略微发涩，但过客们尝不出来，都说好喝。村里人暧昧地笑，似乎全体隐瞒了什么。
二莺42岁那年又要跳井，小水说你去跳吧，二莺果真去了但又被小水抱住了。和二十年前不一样的是没有进玉米地，而是直接扛回家放到炕上噼里啪啦让二莺叫起来，完全不顾隔壁屋里二莺的娘睡没睡。
这次跳井和上次跳井的心态是一样的，二莺觉得没意思了。去年到现在不来月经了，这让一直想怀个孩子不断吃药却始终没有影子的二莺绝望至极。她知道她能生，15岁那年给兵哥怀过。虽然流了但她知道自己能生，25那年也怀过但没准生证又流了，这说明小水的小家伙也管用。那以后和小水经常荒淫却无果子，她给自己说会有的，有时候拿着准生证欢天喜地地想孩子。停经了，她才觉得自己在骗自己。
这当然只是一个诱因，更主要的是小水卖了他经年积攒才跑了不到一年的大货车给病殃殃的老娘出了手术费。大夫说能延缓几年，但没法根治。小水和她商量卖车，她直接拒绝。小水很惊异地说，那可是你亲妈，她生了你不就是为了今天可以救命么。二莺继续吃黄瓜，不说什么，咔嚓咔嚓。
趁着二莺去黄山游玩，小水偷偷摸摸卖了车又偷偷摸摸让岳母住了院。后来岳母不像大夫说的多活几年，而是多活了十个月。埋了人之后，二莺说小水神经病但没有去跳井，反正车没了，跳也没意思了。更主要的是村里人都用了自来水，味道真差但不费力，井水也就没啥人稀罕了。
二莺60岁那年生日又想跳井，但她打算坐在篮子里下井而不是直接一跳。小水拉着绳子上上下下，二莺上来之后看小水面红耳赤的。不服老不行，小水想掩饰自己的力有不逮但被二莺看穿了。她问，水水你放了绳子，日你祖宗我就自由了。小水嘿嘿一笑说，我去哪儿找个妖猫给我暖脚么。
二莺那时候半个身子和舌头很僵，不想活是真的。在井下，她想跳出篮子但不成功。井水清冽早就该是她的归宿，她能做的只是撩水洗了洗屁股和某个地方。想想在以前村里人都得喝她的洗屁股水那些秘密，一高兴就扯了绳子，小水三下两下就拽她上了井口。
她没和小水说她洗屁股的事，她觉得自己必须有秘密。她12岁那年就跳过这井，被老娘骂得天昏地暗，不就是弄碎了俩鸡蛋么。但她没跳成，被兵哥抱回了家。后来她被兵哥撩拨，被兵哥看过摸过进过她某个地方，小水都不知道，她也不能说。
回家的路上，小水背着她，她就想却不敢说。
怪不得兵哥不要她，她会生养但养不出来，兵哥一定会掐算八字。听小水说兵哥在城里留下两个女儿，他自己不到三十五就死在车轮下。她当时叹一声，悄悄笑了。
一时兴起，一拍小水，说"得儿，驾！"，小水于是撒脚如飞，不像六十多的样子，却像血旺气满的当年公羊咯噔咯噔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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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1-9-13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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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14 11: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