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黄丫》来说,躺床上数星星,黄丫和春丫骂人那段,看起来与整篇文章关系不大,但就像一篇文章的颈,直接连着头和心脏。如果让我去指出写这么一小段的用意,我还不好明确地说每一个字都不浪费。这样的一种情境的创设,起到的作用就是承上启下。暗含的意思,是黄丫和春丫小时侯很自卑。
春丫是我妹妹,斜视,上下一般粗,黄丫一头小辫子,满头生疮。我和姑姑家俩姐姐长得都很好看,也没有毛病。我们三个和她们俩自觉分成两大阵营。这段描写虽然不够具体,但隐藏的意思是我们在她们俩面前的优越性,和她们俩不甘心不屈服的抗争。这为黄丫好强的个性埋下了伏笔,比如“她卖保健品,一切都想从头开始。”这句话里暗示了她为了养活四个孩子,读者看不见却能想见的多年奋斗与抗争,但很有可能日子过得不顺心,屡遭失败,多方尝试。
最后一句话不多余,黄丫说:以后你就知道了。这句话里不仅仅隐藏了她的病,还有她对自己丈夫的怀疑。俩月以后她去世,丈夫很快就结婚,暗示给读者,黄丫所遭遇的不仅仅是生活艰难,还有感情上的背叛。
这些都不必写出来,读者深有同感,作为一个女人,不生孩子不幸福,生了孩子也不一定就幸福。
大男子主义,父系霸权,社会对女人的歧视,世俗与欲望对女人的摧残,等等,都有可能杀死一个女人对生活的憧憬与期盼。美好的永远是明天。日常生活中会有小确幸,可以麻痹自我,如四个孩子身边绕,那种充实感和成就感,就是黄丫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最美好最幸福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