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夜,躁动不安的长夜
床,大床,柔软舒适的大床
人,两个人,一男一女,隔着床伫立着。
“是你?”
“是我。”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
“我已经来了。”
“你毕竟还是来了。”
“我毕竟还是来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仿佛泥塑木雕的两人,对峙着,那灯光越发的浑浊了。
“你有钱吗?”妙龄女子最终打破沉默。
“有”,干脆利落,一字一顿,没有半点迟疑。
女子沉吟少顷,缓缓道:“多少钱?”
“两百块”,依然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女子的脸色似已变了,道:“你知道我从来不收两百块钱的。”
“我只有两百块钱。”
“可当真?”
“当真!”
女子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他非常硬朗,但是他的肩膀,任何人看了都不会忘记,那曾是一双儿女的担当,一个妻子的依靠。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决非常人,但她也知道,两百块钱她是决不会收下的。
周围还是那么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一团乌云闪过,窗外的月亮不见了,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苦笑道:“你一定要付两百块钱么?”
“一定!”
“若我不干呢?”
“你大可试试!”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许久,她抬眼望着男人,咬牙道:“好,那我就收你两百块钱吧,只是你莫要对外人提起!”
女子慢慢卸下薄纱,媚眼如丝。
啪的一声,男人将酒杯摔在地上,从皱巴的牛仔裤后兜里掏出下午领的工钱。
乌云再次闪过,只有些散淡的光在窗前躲躲闪闪。
半个钟头过后,少男人穿好衣服,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一仗,他舒舒服服地就赢了,赢得彻彻底底,脸上不由地掠过一丝得意。
妙龄女子却从背后叫住了他:“你以为你真的赢得了我么?”
男人的身子微微一震,脚步已顿。
“很明显,我只付了你两百块。”
“不错。”
“那我岂非已赢了。”
“只可惜你弄错了行情。”
男人忽然转过身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晚了。
女子只轻轻一笑,道:“我一般只收一百块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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