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烟空沫 于 2021-5-2 14:07 编辑
没空写贴,发个旧文。祝大家假期快乐!
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中说过:
人类无可救赎地留在柏拉图的洞穴里, 老习惯未改,依然在并非真实本身而仅是真实的影像中陶醉。
摄影之眼的贪婪,改变了那个洞穴——我们的世界——里的幽禁条件。
照片是一种观看的语法,更重要的,是一种观看的伦理学。最后,摄影企业最辉煌的成果,是给了我们一种感觉,以为我们可以把整个世界储藏在我们脑中——犹如一部图像集。
摄影影像似乎并不是用于表现世界的作品,而是世界本身的片段,它们是现实的缩影,任何人都可以制造或获取。
一张照片既是一种假在场,又是不在场的标志。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光不只是一切生命之源,而且也是真理之源。”其实光还是艺术之源,法国画家莫奈擅长光与影的实验游戏,并用《印象•日出》开出一个流派。而与荒木经惟和森山大道齐名的最具影响力的亚洲摄影家,开创香港街头摄影先河的“一代宗师” 何藩也善于用光营造出一个个虚拟的现实世界。他捕捉自然光线,形成天然的几何图形与线条,铺陈出极简抽象艺术感,充满想象空间和戏剧张力。他曾说:“我觉得影子比物体本身更吸引我,有一种抽象的味道,充满神秘感。”
懒人如我常在下雨天窝在沙发里裹着毯子听巴赫,这种自我搭配观使得我在观看何藩摄影集的时候会听许冠杰的歌,比如《半斤八两》、《鬼马双星》、《最紧要好玩》...这些活泼生动的俗谚俚语一般为香港草根市民之心声。而何藩的摄影最为出名的便是记录了五六十年代香港芸芸众生的市井百态,映射了如海明威《老人与海》那种硬汉气质的狮子山下的打拼精神。那些大时代的小人物,出没在中环、西环、上环、湾仔的石板街、大马路、楼梯、街市的苦力、商贩、老人、孩童、妇女等都曾是他的“扫街”对象。成长在中产家庭的他说“我对中下层的穷苦大众、弱势群体有比较特别的同情关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可能受到我读的很多文学作品如雨果的《悲惨世界》、狄更斯小说或者电影的影响。意大利电影德西卡《偷自行车的人》,就是小人物的那种悲惨的生活与奋斗。我很自然喜欢拍这些照片。”
何藩善用光影营造故事性,用光影的变化捕捉决定性的一瞬,因与布列松的“决定瞬间”如出一辙,因此也被誉为东方布列松。不同于中期的写实摄影,何藩的早期作品有一种中国画风格,有别于郎静山的山水,他的摄影主旨主要还在于对人的关注。定居美国后的他在七十多岁高龄时自学电脑后期软件,将旧时1000 多张摄影底片通过叠印、剪裁和蒙太奇手法,加工成新的超现实风格,但无论他哪个时期的作品由于光的介入便始终笼罩了一层人文主义的温情和诗意,那些朴素日常的风物浮世绘,大都会的人间冷暖都化成了悲欢沧桑里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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