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眼带桃花一点坏 于 2021-4-25 15:35 编辑
对门新搬来一对夫妻,女的30多,男的20多。这样的姐弟配真挺让人想入非非。结果也挺非非的。搬来的第一天晚上女的就开始叫床,一连叫了5、6天了,越战越勇。感觉神功练到第8层了。
昨晚更早,9点就开始叫了。我一女光棍儿,还让不让人活呀这是。这么叫,也不怕拉稀。放下手机,我感觉人生被逼到了尽头。我趴在墙上屏气听了一会儿,想贴心地告诉他们,乖啊老楼不隔音啊轻点啊。
然后惊喜地发现男的也叫,双方驴头对马嘴,互相抵挡。听够了我就咣咣敲暖气管子。他们停了一下,然后示威似的越叫越响。好吧,我只好用跑调的声音唱大哥大哥你好吗?我唱得声嘶力竭,终于把他们毙了。
我第一次听叫床是在农村。冬天农村人歇得早,7点多就齐刷刷地倒下了。那晚快8点的时候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非要去找老郭家小敏要我的皮筋儿。走到她家窗下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她妈妈的哼哼声,很低,像是难过,又不全是。我站了一会儿,转身往回跑,有点陌生和害怕。
第二天我问小敏你妈昨晚是不是病了?她嘴里嘎滋嘎滋地咬着一个“姑娘儿”,眨眨眼睛,傻乎地说,没有啊。
那时的农村,家家户户穷的丁当乱响,可人人都挺快活。乐观主义漫山遍野,人人有勇气广种薄收,老婆孩子热炕头儿。小敏她妈哼哼这事实在不算什么,过了没几天,我就抛在脑后和小敏欢天喜地疯去了。
我听见最真切的还是自己的叫床声。为了四眼儿,我伪装过高潮,很多次。这点小破事,也实在不值一提。身体不在状态当然要装一下。连装都不装,还算是真爱吗?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如回音般漾开,然后定格。我闭上眼睛,感受那种温柔的力量流过我的血脉,让我安静下来,一切琐事如坠深谷。
女人是走心的动物,先有了心,才会有性,才会喊得荡气回肠。最爱的人就在身边,带着刚好的体温。不装等什么呢?
听见最揪心的叫床声是在医院里,半夜,在水房后面的一排长椅上。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互相紧紧抱着抚摸,两个人结婚才3个月,男的被查出肝癌,晚期。
那男的忽然就恶狠狠地把女人的头发向后拽去,她半是被迫面对他,他就开始啃她的脸,掐她。女的开始一声不吭,后来她就叫了,不是反抗,而是带着欢愉,很兴奋地啊啊着。叫得又好又甜。好是苦里浸过的好,甜是悲里腻出来的甜。
我站在黯淡的光线里着,看着他们。我的视线似乎浮动在这一切情境之上,并且微微发抖。医院里的一切都在昏暗的灯光下假寐着,面对面敞开着,像一群沉默不语的人。
那天回到病房我从床下摸出面包,酸奶,香肠,眼睛发光,吃得很凶残。吃得很兴奋地小声啊啊着。病房里的病人马上在黑暗中喊,出去叫!
两个月后,那男的去世。我在楼梯的拐角看到那女孩儿,我和她分别从嘴角挤出一点艰难的微笑。我不知道怎么办,手里拿着刚买的酸奶,往她怀里塞:你喝。。。她笑了,大方地取过一瓶,撕开,喝了。她是来开死亡证明的。我们靠在暖气上,默默无言。关于死亡,我们只有寥寥的几个字:“没有办法”。。。。
后来,我再没有见过她。但我一直记得她的叫床声,记得那个调调,自己偶尔在家也学一学,努力带着那个兴奋劲儿,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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