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童天一 于 2021-4-22 10:25 编辑
精神的高峰体验
或许每对夫妻中,都有一个身体好的,一个身体差的。钟洁玲身体比一般人好,我的身体比一般人差。万万没料到,上了亚丁雪山,钟洁玲高原反应严重,行走困难,我却没事。
沉重的行李中,有两个保温杯,两瓶氧气,还有食物和衣服等等,全背我身上。我走七八步,要停下来,等她。人生直到退休,我终于在体力上,在海拔4700米的高度,挽回了男人的尊严。
为了防高反,她提前一周,天天煮红景天喝。无效。
走不动了,钟洁玲高反严重,坚持去看更高的五色海
我不喝红景天,只服六味地黄丸和一种全新的激素。不错,就是激素!我在北京戒掉激素七年后,退休回到广州,那条可怕的定律又应验了。哮喘再发,中药无法控制,只能中西医结合,重新用上激素。
钟洁玲在京工作两年半,被调回广州,出版集团战略调整,她去了广东科技出社。这一来,我们两地分居。她在京工作出色,图书品种从无到有,开发了保健、美食和少儿等多条产品线。销售从无到有,建立了全国的销售网络,回款顺畅,果真打通了出版的上下游。
对于她的工作调动,我们曾感委屈,如今却深深地体会到,这是人生最好的安排。她在实力雄厚的出版社,策划出版大量粤菜丛书、撰写美食专栏而成功转型为美食专家。我在北京成立图书公司,继续经营中医保健类图书,并在北京交足了六年社保,获得购房资格。
六十岁退休,夫妻又在广州团圆。我花了一年时间,想尽办法用中药对抗哮喘,还是失败了,最后只能住院治疗。我要感谢钟南山的弟子陈远雄大夫。他是南医三院吸呼科主任,向我推荐了比较安全的激素信必可,让我在广州控制了哮喘,过上正常生活。
湿热令广州人躲太阳,湿寒令四川人晒太阳。亚丁雪山在四川西部高原。四川盆地长年云雾不散,日光稀罕,气候湿寒,川人因此喜食温中散寒的辣椒,创立了中医火神派。我们参观三星堆和金沙遗址博物馆,也看到巴蜀古人对太阳的崇拜。
广州四季艳阳高照,火神派在此不太灵验。相反,因为对治水土湿热,广东凉茶闻名全国。伤寒论诞生于河南,补土派由河北人所创,温疫论则由江苏人所写,曾领先世界。一方水土,发明了一种治法,这是中医的地方性。
我现在对治哮喘,中西医结合,激素用量极少,少到去开药时,常被医生怀疑无效。60吸160或200规格的信必可,一般人每月最少1支。我仅用80规格的,1支用2个月。最近1支用了3个月。希望以后减少到1支用4个月。
站在海拔4700米的五色海,仰望6032米的仙乃日(观音)峰,我突然顿悟:此生因病得福。
长期以来,我纠结于人生第一部书稿《一千万孤独的灵魂》,被书商删节篡改,以《一个精神病医生的手记》出版,被人误读,造成恶劣影响。纠结于长篇小说《返祖》获奖后,无法继续文学创作,只能不断地为他人写书,写了11本,正式出版10本。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仙乃日峰启示了一种菩萨精神。我为名老中医写书,深受读者欢迎,贡献远大于为自己写书。特别是《国医大师贺普仁:“一针一得”治百病》一书,首次公开了联合国“非遗”项目“中医针灸”的传承人、代表人贺普仁的《“一针一得”针灸临症秘法》。我参加少林寺中国第三届佛医高峰论坛时,亲手将此书送给释永信方丈,捐给了少林医药局。
我本可以拜贺普仁等名老中医为师。后来一想,算了,自己是个病夫。五十后学中医自治,以身试药,险象环生,万一挂了……我不能连累人家。 贺普仁享年89岁。逝世前,北京卫视养生堂介绍他的《“一针一得”针灸临症秘法》,找不到原稿,问是否在我手里。
我倒吸一口凉气!
三年前,贺普仁坐在家中轮椅上。他叫保姆拿出一个无字的牛皮纸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叠陈年旧纸。这是他从医70年总结的“独穴疗法”——《“一针一得”针灸临症秘法》原稿,浓缩了他毕生行医精华。
秘法原稿特别注明:“不轻传,诚者主动传!”
贺普仁不愿秘法原稿离家半步,只允许我们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拍照。没想到,这叠手稿后来竟然丢失了。幸好我将每一页原稿都拍下来,并进行中医科普解读,编撰成书,公开出版——真正的抢救性出版。这本书深受读者喜爱,不断重印,被评为“2012-2013年度全行业优秀畅销书”。
站在亚丁仙乃日(观音)峰面前,我终于明白了,此生去北京做的重要事情,就是为名老中医写作出版,同时学中医自治。
观世音就是观自在。学中医自治,必须观自在。首先要将头脑中的知识和偏见归零,或者叫空。然后感知五脏六腑与药性的对应关系,观照四季和环境的变化,是如何微妙地影响着身体的症候。
反观内视,通则不痛。健康的脏腑很难感知,似不存在。无感之在,不知之在,即健康。本真的存在,是不在之在。
中医与西医,自我实现与服务他人,圆融不二,没有二元对立。真善美和谐统一。
这是仙乃日峰的启示,也是我的高峰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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