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084 春夜喜雨

死火

   类似离开的场景经历过太多了，唯独当时的心情有些复杂，一路上也格外感慨与恍惚，以至到汉川后念念不忘的想写点什么，却一直没有下笔的契机 。

   或许是太多悬而未决的困扰，写什么都自觉得浮浅与苍白，日子一天天过去，当天的许多景象也模糊并淡泊了下来，许多细节也无从记起。

   这晚又是无眠，电影与小说都未能投入去看，那日细雨中的离别与行车又跳入脑海，是不是该有所记叙了呢？

   那日是正月十五，元宵节 。老家。

   已经定了这天出门去汉川，早饭后我就收拾各种行李，并把春节前从汉川带回来的几十件烟又要装车带回去，小布丁的衣服玩具打包也有三四个箱子，还要把他的卡丁车拆了塞进去，七座车预留后排两个座位后，基本就装满了。

   母亲和爱人也开始张罗团年饭，父亲慢吞吞地做些杂事。我趁着空把厨房天井四处打扫了一遍，把那些露天水泥地上的油污与青苔铲刷掉，连同喂鸡吃剩的菜叶与草叶，都冲洗干净。

   小布丁楼上楼下乱窜，儿子和儿媳陪着他玩耍，小家伙跟着爷爷奶奶去汉川，即便小别，儿媳也总是会有难舍吧。我也屋前屋后转了转，再回来应该是清明节，到时油菜花一定是谢烬了。但新植的桃李会不会开花呢？前途好像这烟雨迷濛，却仍充满期待。

   还未到中午十二点，村前村后陆续有鞭炮声响起，此起彼伏，应该都是要早些团年就出远门的人家。爱人也在端菜到堂屋，我们也要吃团年饭了。

   儿子与孙子在屋前篱笆边摆好了炮仗，父亲招呼着我在堂屋上迎拜祖上香，磕头烧纸。鞭炮响毕，一家人围成一桌，团年。

   除了母亲做的蒸肉蒸鱼蒸菜，藕汤鸡汤圆子汤，爱人还炒了几个小菜加一个火锅，都是儿子儿媳喜欢的吧，想陪父亲和儿子喝点白酒，但一会要开车出门，就倒了半杯红酒，应该不算酒驾吧。

   吃喝完毕，该是要告别了。母亲又准备了一些要带走的东西，一坛杂辣子腌菜 ，几斤干豆角和糍粑，一袋子炒花生，还有一小袋子饺子，这饺子是手擀面皮切翻后油炸的，从小吃到现在的年味，吃一年少一年的妈妈的味道。另外母亲又从菜田砍了几蔸白菜和一些蒜苗与芹菜 ，用塑料袋系好，给我装车带上。

   哄小布丁上了车，竟然没有哭闹，坐车的喜悦令他全然忘了与妈妈的分别。开动车子，耳边还响着老父母的叮嘱，顺着乡村的水泥路，车窗外的油菜花向后滑过，老屋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

   想着高速肯定会堵车，其实也是想多看看乡村的景象，就顺着通顺河走318国道。家家户户的菜园子，杏花纷如乱雪，玉兰怒似羽冠；湿漉漉的油菜花，一大片一大片的占据着每一块土地，以及村子上空不间断的爆竹烟花，每一声响都预示着这个春节最后的繁华。

   一路上陪听小布丁与他奶奶说笑，一会背古诗，一会又唱儿歌，不知不觉他竟然睡着了。行车穿过仙桃市区，上了汉江大桥，江那边就是天门，汉川也不远了。

  不过是一江之隔，乡愁竟油然而生。莫非是刚才驶开了都市的热闹，城郊的冷清霎时给人以失落？

  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与疏离就这样袭来。默默又念道——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死火 2021.3.27.汉川

井冈

死火 发表于 2021-4-15 19:10
井岗兄好。感谢阅读，。

重磅企鹅

问好死火
乡愁是一种对亲情、岁月和生命的复杂的眷恋情绪吧，反正我这几年一直沉浸在寻找故乡的情绪中，我是一叶浮萍。

死火

轻言 发表于 2021-4-14 19:17
你离家不远，有时间多回。父母在世的最后几年，我每一次回去，离愁别绪都特别浓，或许是预感到那种机会越 ...

父母年迈，自己也在步入老年。
感觉这一天越来越近，而我却什么都没准备好。呵呵。

死火

临街卖酒 发表于 2021-4-14 18:50
问候故友！

感觉未曾疏远，虽然不经常聊天。呵呵。
所以应该更正为老友。

死火

林耳 发表于 2021-4-14 09:44
有些情怀，总是被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万物不言，却无声胜其有声。

林兄辛苦。感谢感谢，。

死火

大明白一一 发表于 2021-4-13 22:56
浓浓的乡愁

，明白好。呵呵。感谢，。

死火

井冈 发表于 2021-4-13 16:07
人就是这么富于情感。赏读，问好！

井岗兄好。感谢阅读，。

死火

泌水 发表于 2021-4-12 22:01
又见好文，问好仁兄！

泌水兄好。感谢来读，。

轻言

死火 发表于 2021-4-12 19:53
问好轻言。
本来也是很寻常的出行离开，被我纠结着想着许多事，俗情自扰。
人想的太长远难免焦虑而寡欢 ...

你离家不远，有时间多回。父母在世的最后几年，我每一次回去，离愁别绪都特别浓，或许是预感到那种机会越来越少吧。如今只能羡慕你。

临街卖酒

问候故友！

林耳

有些情怀，总是被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万物不言，却无声胜其有声。

大明白一一

浓浓的乡愁

井冈

人就是这么富于情感。赏读，问好！

泌水

又见好文，问好仁兄！

死火

坡度 发表于 2021-4-12 19:03
久仰大名，问好。

问好坡度兄。

死火

轻言 发表于 2021-4-12 17:33
当时在朋友圈读到死火兄这篇文，久久不能平静，手机打字麻烦，终究不落一字。后在流水帐中记了一点，我把它 ...

问好轻言。
本来也是很寻常的出行离开，被我纠结着想着许多事，俗情自扰。
人想的太长远难免焦虑而寡欢，但现实与未来总是迎面而来，不去梳理反而更无接受的坦然，知天命却 不能断舍离。
好在风景与天伦可以治愈些许烦忧。
前几天清明也是带大孙子回去老屋了，老父母自然是格外欢喜，害老人家又是忙前忙后弄一桌子菜。
然后又是别离，留下空荡荡的村子和仅有的几个老人。

坡度

久仰大名，问好。

轻言

书房在办活动，帮你也编个号吧，好文章应该让大家读到

轻言

当时在朋友圈读到死火兄这篇文，久久不能平静，手机打字麻烦，终究不落一字。后在流水帐中记了一点，我把它复制过来：

腊肠没有可以再买，有些东西却是不行。那日见朋友写告别，离开家乡。他记得离家前的每一个琐碎，父母孩子自己，吃的菜说的话带的东西，把车速放慢再放慢，绕很长的路只为多看一眼家乡的油菜花。多么熟悉。曾经，每回老家，都要写一长篇，没什么重点，就是想记录那些分分秒秒，怕一转头就不见。现在，它们真的不见了。那条路，路上的人，成了回望中的一团雾，清明的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