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能回味

远古乡村

幕阜山蟠结北部  九岭山绵亘南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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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在马路上缓驰，我坐在靠窗口的座位上，望着外面随速推移而去的田园山色。清晨五月的风凉飕飕地，车窗敞开着，满车乘客中大多是不太喜欢坐车的乡下人，穿窗而过的风能让我们的胃部感觉舒服一些。


     汽车在路上慢行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柘林水库渡口。渡口边上停靠着一大排货车和客车。我望着水库中那艘正在使向岸边的渡船慢慢靠岸，汽车一辆辆慢慢滑向甲板首尾相连紧密地停在渡船上，接着是附近的老百姓推着自行车，挑着担子站在栏杆边，甲板上再无空隙之后，渡船开始使向彼岸。


     下午时分，阳光在湖面上跳跃，波光粼粼，彼岸高耸着的群山叠嶂，沿着柘林水库一溜是武宁县县城，县城高矮不一的房屋聚集着县城的烟火人家。


     渡船过了柘林水库，汽车随着坡度转了好多的弯终于到了汽车站。我急急忙忙下了车，检票之后走出汽车站，窄窄的马路修建在坡度上，万家烟火同样修建于坡度上，树木郁郁葱葱，好一派山水风光。


     我问了对面而来的大叔，武宁人民医院的位置，直走之后再拐了个弯，人民医院掩映在树木之中。


     拾级而上，进了门厅，医院静悄悄，下午固然是不忙的。我看了大厅里的指示图，到了后面住院部，到咨询处问了父亲所住的病室。


     病室不多，住院的人同样不多。走进病室，病室很大，两扇木门又宽又厚，里面有十六个床位，后面三扇窗户。父亲头上缠着纱布，躺病床上正在挂点滴。


     我来不及顾及其它，眼泪哗哗的走到父亲身边：“爸，你能听到我喊你吗？”


     父亲睁开眼睛，皱着眉头，看见我展眉笑了笑：“我没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


     父亲还是以前的性格，严厉中带着慈爱，说话声音小了许多。

~亦寒~

字还可以小一点。

远古乡村

忽有故人心上过 发表于 2021-3-12 10:24
mark一下，回乡之文，好文耐读。

谢谢鼓励。

远古乡村

灭灯退魈 发表于 2021-3-12 10:22
小说写得挺棒的

另外告诉远古一声，看到你在桃花帖子里提到小潘飞刀，我喊了他一声，他会来的
...

小灭你真细心。

嗯，我欠他一声谢谢。

远古乡村

大蓉儿 发表于 2021-3-12 09:36
不是小说吧？我问清楚，先~~~

你看完了认定一下呗。

远古乡村

青眉 发表于 2021-3-12 09:25
顶一个，能写小说的人都是大腕~~~

谢谢顶贴，写着玩儿，成不了气候。

远古乡村

大蓉儿 发表于 2021-3-12 09:24
父亲能够一气儿说那么多话，想来也没有多大问题了——这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嗯，我父亲是个急性子，并且是个不服输的性格，算是有后福的人。

远古乡村

  后记
     汽车开动，丽子，铁和他们的同事们站在车站路口，我望着他们清晰的笑脸越来越模糊，身影越来越小，然后消失在丛林中。


     零四年去了柘林水库，那里已经是旅游景区，柘林水库统称千岛湖，水库里的小山胞都有了自己的名字，鳄鱼岛上，一男士跟鳄鱼做着亲密接触，鳄鱼张嘴扑向他时，让人心惊肉跳。


     走上蛇岛，一漂亮女孩身上盘着条绿色大蟒蛇，女孩双手摸着蛇头，有那大胆的男女游客跟女孩合影，或是把蟒蛇盘身上照相。我们走在树丛中，忽然就看到树上挂着条粗大的蛇，到了毒蛇聚集地带，跟着指示图，看到一条条大蛇被囚禁在铁笼中，它们失去了自由，懒洋洋地盘踞着，露出温顺。


     让人最难想象的是鸟岛，岛上云集着几百种鸟类，它们温顺地栖息在树枝上，它们以往应该是水上和林间翱翔的雄鹰，当滩地消失，水草不再，鸟儿们唯有跑到这可以吃饱肚子的鸟岛上来觅食，心甘情愿成为人们观赏宠物，就这么老死在鸟岛。


     印象最深的是在一处岛上听赣剧，游客中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士，被岛上的赣剧美女们拉到台上，给他穿上了小生服，戴上小生帽，对唱《方卿戏姑》。男士唱腔有板有眼，因天气热，两位美女站在左右给他扇风，男士唱到动情处，举手投足之间神采飞扬，平平抛出媚眼，赢得满堂喝彩。


     站在岸边，望着对面新楼林立的武宁县城，丽子，铁还有绗，他们依然年轻美丽，他们是否还生活在依山傍水的小城？我无从知晓。


     在这些淡淡的岁月里，往事如风，偶尔记起，他们的音容笑貌依然如昨。

忽有故人心上过

mark一下，回乡之文，好文耐读。

灭灯退魈

小说写得挺棒的

另外告诉远古一声，看到你在桃花帖子里提到小潘飞刀，我喊了他一声，他会来的

远古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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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石笋七弯八拐，靠着山到了一处平缓地带，再往上面是一块几十平米大的石块，从侧面看是个巨大的鹅卵石，光溜溜的。鹅卵石仿佛悬挂在山腰，凸出一截伸于水库高空，鹅卵石凹进去接近水面的山体上长满了绿蓬蓬的植物，藤蔓和长叶花草，水面平静，鹅卵石此刻倒映在水中，水中的蓝天似乎可以打捞在手心一般深邃。


     “怎么样？”


     “很想到水里去看看，是不是天庭就在水中。”


     “不要这么想。”铁捡起一块石头投进水面：“你看，神话就是这么打破的。”


     水面激起层层微波，没几分钟又恢复了平静。“走，我们上去。”


     绕道上了鹅卵石，我抬眼望着远处，太阳在正前方，走了一天，离地平线越来越近，有些倦怠，急切地想躲起来。
     “这里很难看到风平浪静的湖面，都说有水就有风，也不完全是那么回事。”


     柘林水库七五年之前是个大湖泊，面积有一万四千多平米，贯穿修水、武宁、永修、铜鼓、奉新、靖安和安义等七县。水域宽广，水产丰富。丰水季节，水位很高，经常水灾，沿途的乡民既喜欢这里的山清水秀，又奈何不了水害。当它处于原始生态的时候，它是一颗镶嵌在土地上的珍珠。七五年之后，人为的建起了大坝，正式成为水库，沿途建立了发电站，某些地方有了人工斧琢的印记，更多保存着原生态。


     水面上露出无数个小山胞，上面绿树葱葱，斜对岸的甲板和船只看上去很小。再远处，铁说那是浅水处，十几艘渔船在那里忙碌。


     太阳渐渐失去了炽烈，蓝天成了硕大无蓬的遮阳伞，南边九岭山巅上堆积着棉花云，虚无缥缈，变幻莫测。


     北边幕阜山峰上依然清晰，越过这两座山峰，那边该是什么样的仙境？


     我们坐在鹅卵石上，痴呆地看着太阳变成红色夕阳，红透了天水，鸟儿似乎也喜欢这夕阳，聚集着朝西边湖面飞去，发出曲调不一的尖叫和欢鸣。

远古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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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伤口拆了线，额头上趴着条弯曲的红印，红印两边露出清晰的针眼。留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

     铁已经出院，在家里静养，丽子一下班，两个人到医院来找我，我们成群结队漫无目的地走向四通八达的山路，聆听风声，或是漫步在柘林水库那高低不平的石路上。

     出院手续办好，我买好车票，收拾好行囊，丽子说晚上加班，明天休息过来送我。

     铁到了病室，站在门口招手，我走出来，铁说：“五点我在外面等你。”

     铁说完话没等我回答飞快的走了。

     我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进病室跟父亲的病友们告别，他们有的来自深山，有的来自附近的村庄，都是小型手术，却已经是不堪重负，在这个时候，每个人都说不管怎么样，能平安度过难关就好，钱还可以赚。

     父亲对武宁熟悉，能说出当地的风土人情，因体力还没有恢复，很少说话。我把丽子和铁送给父亲的麦片八宝粥之类的营养品全部分给了父亲的病友，这样，我们回家就会轻松多了。

     病室午休，我五点准时来到外面，铁站在树荫下等我。

     “走，我带你去看柘林水库最好看的画面。”

     我们来到柘林水库东面，走过石路，水库靠山的地带生长着成片的有如竹笋般的石笋，看上去就像竹笋的形状，上面有石叶和石节，最高的怕是有两丈高，笔直修长，最矮的好像刚刚从石头中冒出来的一个胞，如果不小心踩在上面，绝对可以刺透脚板。

     “你先看清楚地形，再跟着我走，要不，你肯定要住进医院回不了家。还有，你不要用手扶这些石笋，它们浑身都长满了石针，尖锐无比，扎进肉里可不是好玩的。”

     “你就是让我来看这些石笋吗？”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继续走，到了再说。”

远古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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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绗只是笑。我听着她们谈论工厂里的事情，又说起同学同事哪两个快结婚了。他们说的人年纪大一点，都是县城这几年积累下来没有走进高校的高中生，同样是县城正在培养的一批即将接承父母衣钵的年轻人。


     我们刚到医院门口，铁跟他的同伴们正在打闹，丽子拿着相机对着大家拍，毫无规则，我们嘻笑着朝山脚走。铁和他的同伴们就像变戏法一般从树丛中提出几袋水果和矿泉水：“走，我们去游山玩水。”


     铁的同学做了几个摇摆舞的动作：“铁，你从家里到了医院，又从医院到了山脚，再从山脚到了柘林水库，你就完成了游山玩水的旅途，我们觉得这是一次伟大的旅途。”


     铁看了看绗：“这不是很好吗？有本事我们跳水去，看你还说什么。”


    “铁，你今天跳水了，我们以后都不理你，你是怎么从医院出来的？耍赖？坑蒙拐骗？”丽子脱口而出开着玩笑。


     绗笑了笑：“铁，你跳好了，我们都陪你跳。”


     丽子哈哈大笑：“绗，你总是最勇敢的。既然绗都说了，那我不阻止你，绝不告状。”


     “今天有点冷，不跳。”


     我们跟着山路往上爬，两边的狗尾巴草抽出比小麦还茁壮的穗，岩缝中伸出形状各异的树，花儿体态万千在初夏午后的阳光中娇艳，低飞的鸟儿俯冲着消失在涧谷，淙淙溪流声时而激悦，时而温婉，时而犹如古筝遥传于方外转来的回音，时而浑厚若万马奔腾。


     我们无忧无虑地望着满山翠叶狂欢，似乎生命永远停止在空旷的天地之中。


     我们看到了山中的第一个村庄，寥寥几户人家，瓦房低矮，瓦屋里的人在这片林中居住了多少代，走了多少路，有过多少艰辛，他们又避开了多少是非恩怨？


     我们站在坡上望着山下人家，铁说这里住着神仙，丽子说她有个亲戚就住在这里，进城总是挑着满担的油盐酱醋。


     若不是怕家长着急，真想过一个野营之夜，幻想过后我们迎着落日余晖下山，留下一路欢快，山坡上群群绵羊‘咩咩’叫，黄牛一刻不停地啃着地上的青草，好像永远吃不饱肚子。


     丽子手中提着照相机：“明天就可以看到相片了，我让表姐晚上就把照片帮着洗出来。想要照片的举手，过期作废。”
     大家都举手，丽子算了算：“天啦，两百多张，那得多少洗相纸？我先看效果，好看的多洗，不好看的废了。”

远古乡村

    9
     我来到病房，父亲眯着眼睛望着我：“你们在哪里玩，那孩子呢？”


     “护士喊他走了。爸，这里真漂亮。”


     “你没到过山顶，如果你到了山顶，那才叫漂亮。好在现在可以坐车，如果走路，那可要走两天。武宁这地方比其它地方都清净，资源丰足，上面有最原始的竹林、树木和村庄。就是路太远了，不方便。”


     我和父亲聊着家里这些年的变化，我显然心不在焉：“爸，你午睡吧，晚上我会早点送饭菜过来。想吃什么，告诉我。”


     “你不要去麻烦别人，到餐馆买一点就可以了。我常年在外面，身体好得很，什么都吃。”


     我没有说话，望着父亲笑，父亲点点头：“去吧，这里还有几样好吃的小吃，想吃自己买。”


     我得到父亲的恩准，连忙走到外面。


     沿着丽子走去的方向，路有些陡峭，这地方想骑自行车肯定是不可能的。刚刚上坡，丽子和几个女孩箍着肩说着话正朝这边走。我站着等她们过来，丽子指着绗：“绗，你已经认识了。”


     绗伸出手：“故，丽子一直在说你，如果你到我们这里来住就好了，这里很热闹。”


     绗含笑望着我，目光清澈，两条辫子松蓬的挂在胸前，修长的身材，凹凸分明，脸上像敷了胭脂，手上都长满了酒窝，修长的十指丰腴而白皙。几个小姐妹笑道：“绗是不是很漂亮？”


     丽子拉着我：“我早就跟故说过了。绗如果进了演艺界，肯定是女明星。”

远古乡村

  8
     铁满脸通红：“丽子，不许这么歪曲事实。是我们整个县城的人都喜欢她。这是有区别的，知道吗？你不是说你也崇拜她吗？她的歌唱得好听，她的舞跳得好看。我爸妈都喜欢她，那又怎么了？”


     丽子看了看我：“故，你知道铁多大的时候跟别人打架吗？八岁，他就是为了绗。再后来，经常打架，老师同学都怕了他，可他从不跟绗说话，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故，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丽子望着铁笑，铁起身把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收进厨房：“丽子，快去洗碗。你再啰嗦，等阿姨回来了我就告状，说你又邀请同事在家里吃饭跳舞。”


     “你告吧，我爸妈现在不说我了。”丽子去厨房洗碗，铁坐在桌子对面：“你还没有看过我们这深山老林最漂亮的景致，四季不同的景致，你不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你不喜欢你们这个地方？”


     “喜欢，太喜欢了。看多了总会有些厌倦，很难想象，大城市里车水马龙是什么样子。”


     “一点都不好，没有人情味。”


     丽子洗好碗筷，拿出她父亲的照相机：“我们去那边等他们。”


     “我得去看看我爸爸，你们先去，我过一会来找你们。”


     “对了，铁，你要去医院报道，要不你以后都不要想出来。我去找绗，看她今天下午有没有时间。”丽子冲铁不怀好意的笑，铁没有说什么，在三岔路口，丽子朝北边的路上走去，我们往医院走。


     铁刚刚进大门，护士等在门口：“铁，你是不想出院了吧？刚才院长去看你，人都不见了。再不听话，我们可没有办法帮你。”


     铁笑了笑：“没事。我明天就出院，住在这里有什么好？”


     “赶快去医疗室检查，都等你很久了。”


     铁耸了耸肩膀，跟着护士走了。

远古乡村

    7
     父亲喝了一口汤，看着我：“你到哪里去了？整个上午都没有看到你。今天的饭菜吃起来很香，这里的饭庄真不错。”


     “爸，你喜欢吃啊，以后我就在他们那里订餐。我还没吃呢，你吃完了把碗筷丢篮子里，我等一下回来收拾。”


     “那你快去吃饭，这地方你不熟悉，不要到处跑。”
     “才几步路，还怕我丢了吗？爸，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医生？”


     “我是皮外伤，拆线就算好了一大半，没关系。我还希望早些出院，家里那么多事等着我。你刚到这里，不要跟他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知道了，我去吃饭。”我逃离父亲的唠叨，医院四周绿树成荫，它们都在欢心歌唱。我欢快的来到丽子家，大大的客厅中间的桌子上摆着六菜一汤，丽子和铁把碗筷拿出来，铁冲我一笑：“请，远方的客人。我们不喝酒，喝白开水。丽子像个管家婆，代替我爸妈我哥哥她爸爸管着我。”


     丽子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我才不想管你，是阿姨说怕你出事。吃饭吃饭，故，你不会嫌弃吧，这是我做得最好的饭菜了。”


     “我不挑食，何况还有你们这么盛情的情意。丽子，你们这里真漂亮，像人间仙境。还有，你们这里的人长得漂亮，皮肤真好。”


     “不会吧？人家都说大城市里的人才漂亮，你不就是大城里的人吗？”


     “我不是，我仅仅是借住在大城边上，我是名副其实的乡下人。大城市的女孩喜欢化妆，你们不化妆，看起来更舒服。”


     “你太谦虚了。我们就像关在这里的鸟儿，飞不远。”


     我们聊着天，丽子进房把画报拿出来，指着上面的明星图片：“你觉得他们漂亮吗？我跟你说，我有个同学比他们还漂亮，明天我就带你去见她。还有，我得告诉你一个秘密，铁一出生就暗恋她，不信你问铁。”

远古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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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美，我来了好半天了。”


     “山清水秀，称得上中国的小家碧玉，我们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我们还是想到大城市去看看，大城市是中国的大家闺秀。”


     丽子说话像珠落玉盘，惹得我们放声大笑。我们绕着县城兜了个大圈，几条街道不是上坡就是下坡。街道两边的民房古朴而陈旧，大根大根的原木伫立在屋檐下，未成型的石墩摆放在街道旁，可以坐下歇脚，可以锁自行车。


     铁很少说话，丽子口若悬河。到了中午，我得去给父亲准备午餐。丽子说道：“跟我走，我让我妈把汤都做好了，我炒了几样小菜，你觉得伯父喜欢吃什么你就夹什么。还有啊，你们下午都过来，我们去照相，我爸买了一款新照相机。”


     丽子的同学和同事都回去了，铁跟在我们后面：“丽子，你爸中午不回家吃饭吗？”


     “我爸和我妈开小灶，丢下他们的独生女儿在家里。这是我特意安排的，免得跟他们解释。”


     “你爸年轻，我爸过两年就退休了。丽子，跟你爸说说，我不想学什么中医，我想去外面工作。”


     “你自己看着办，你爸妈不会放过你，你两个哥哥同样不会放过你。这辈子你注定就是中医，谁让你自己不愿意上学的！”


     “你不要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要不，你爸妈为什么让你进工厂当学徒。”


     “对，我承认我不想上学。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我们那时候都在做什么呢？算了，现在也不错。要不，你们就在我家吃饭，再给伯父送过去。”


     “故，你先送饭过去，然后过来吃饭。”


     丽子用保温瓶把汤装好，我选了两样小菜用盘子装好，添了一小碗米饭，丽子用花篮般的小篮子装着递给我：“故，把饭送去吧，还是铁想得周到，顽劣的性格还有改变的时候，难得。”


     我把饭菜送给父亲正是时候，病室里的病友们都在吃饭。

远古乡村

  5
     我付了钱，铁拿着硬币往空中抛，随手抓进手心。


     早餐过后，医生给每个病床上的病人挂了点滴，铁不肯打针，坚称已经好了。护士都认识他，笑他这么大个人怕打针。铁看了看我，不好意思地皱着眉头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伸出胳膊，护士完成任务，病房里安静下来，我拿着杂志来到外面。


     和煦的风缓缓从四面八方吹在身上，晨曦明晃晃的在山顶放射出金色的光芒。我朝高处走去，直到接近山脚，静谧的山林，静谧的炊烟人家。我仰视着山峰，那高不可攀的姿态朝我微笑：“来吧，你上来了，我就在你的脚下。”我心悦诚服，我就在你的脚下。


     朝西边看，柘林水库绵卧在山脚，宽广而深隙，四处可见悬崖峭壁，四处可见绿油油的稻田，四处可见一蓬蓬红黄蓝紫白各色不知名的花草，它们狂妄的恣意生长在岩缝、绝壁和草坡上。


     我将这画卷摄入心底，保存于脑际，流连于缈无人迹的大自然中。眼前飞跃着无数鸟儿，它们在湖面上展翅高飞，它们在林间穿越，它们在花草中微步，它们清脆的欢唱，它们风情万种，千姿百态，它们的羽毛在和光中熠熠生辉。   



     “故，我们来了。”


     丽子欢快的喊我。我回过头，昨晚认识的朋友都在，还多了几位女孩。他们追赶着来到我面前，满面春风：“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里是我们的宝地。小时候，我们每天都在这个地方玩。”


     “我跟着路走过来的。你们没上班吗？”


     “请假。难得的，平时我们都很努力，经常加班。”

大蓉儿

远古乡村 发表于 2021-3-12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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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到外面，沿着直线看到一排小店面，都是饭庄。门前摆着洗碗盆，盆里堆放着碗、盘、碟子和筷 ...

不是小说吧？我问清楚，先~~~

远古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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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子走到门口，转身朝我招手，我跟过去，丽子说：“故，我家就住在隔壁，我爸是中医院院长，铁的爸是人民医院院长，铁是我爸的学生，出门在外很不方便，明天我带你到我家去洗澡，听说老伯翻车流了很多血，铁说医生让多吃营养食物。我明天帮你买肉，让我妈帮你做汤。”


     “丽子，我明天早上自己去买肉，拿去饭庄加工就可以了。”


     “我家里的菜都是我起早去采购的，放心，我家里也要买肉，排很长的队，只是顺便帮忙。要知道，你是我们见过的来自外面的第一个朋友，我要让所有认识我的玩得好的同学都认识你。就这么说定了，不要跟我客气。”


     我回到病室，父亲已经睡熟。鉴于我们是外地人，医院特许给了我一床被子，让我睡在病室挨着父亲的床位上。


     新的环境，窗外疏影摇曳。
     室内亮着昏暗的灯光，我从背包中拿出杂志，凑近还是无法看清上面的字迹。


     铁对着我做鬼脸，然后学着近视的样子。我笑了笑，把杂志合上，听着外面的风声渐渐睡着了。


     铁轱辘滚动的声音把我吵醒，护士推着车子进来，给病人量体温，抽血，早餐后给病人挂点滴。门外大声喊着打开水了，老远的地方，我没有带开水瓶。


     铁把自己的开水瓶递给我：“我不喝茶的，你拿去用。再说了，我随时都可以回家。”


     铁还是那么笑着看着我，我接过开水瓶，身边一只碗都没有，父亲说商店八点开门，附近不知道有没有南杂店。铁说有，他帮忙去买。


     没几分钟，铁提着茶杯牙膏牙刷毛巾一大包东西递给我，我问多少钱，铁说三块八。

青眉

顶一个，能写小说的人都是大腕~~~

大蓉儿

远古乡村 发表于 2021-3-12 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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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蹲在父亲身边抹眼泪，父亲小声说道：“我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山路太弯曲了，陡峭，以 ...

父亲能够一气儿说那么多话，想来也没有多大问题了——这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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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到外面，沿着直线看到一排小店面，都是饭庄。门前摆着洗碗盆，盆里堆放着碗、盘、碟子和筷子，一层黄油浮在水面上，油腻腻的污水顺着小沟渠恣意流淌。每家饭庄都很忙碌，厨师在熊熊炉火前抖动锅子，伙计和打杂的前后奔跑。里面的食客全然不想理会厨师和伙计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洗碗女工穿着雨靴洗了碗接着端菜递饭，食客们三五成群的喝酒吆喝，起劲地划拳哈哈大笑。


     我选了一家看上去稍微清爽一点的饭庄走进去，路上担心加上有点晕车，虽说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还是没有食欲。喊了一碗牛肉面，看着厨师把牛肉经过清水冲洗之后下锅，又亲自把青菜洗干净，这才坐到桌子边等。


     吃完面条，提着父亲的晚餐盒进了病室，扶着父亲坐起来，看父亲吃完一小碗米饭，把碗和盘子送去饭庄。


     外面树梢上残留着点点光韵，近处人家都亮了灯，饭庄门前格外醒目，家家户户还处于忙碌状态。


     深山老林中的城市，清凉而漫不经心。远处朦胧的山峦散发出清幽的野性，黑夜即将到来，丛林处于休眠之中，丛林中的植物在夜露中生长，动物们趁着夜色出来寻觅食物，这漫漫小夜是它们的世界。


     走进病室，对面坐着七八个同年人，男男女女，整齐而活力四射。我进门，齐刷刷的看着我，坐在床上的病人冲我一笑：“都是我同学。”


    “嗨，我叫丽子，你是老伯的女儿吧？他叫铁，是个不怕死的家伙。盲肠手术三天跑水库游泳，差点送了命。”


     丽子清新地跟我打招呼，我站到他们中间，就像很多年前的老朋友，回答他们的询问，然后说起我们都喜欢的歌和演员。
     不知道是八点还是九点，护士进来请他们出去，说不要影响病人休息。整个病室里住着十个病人，家属护理等等二十多人，他们笑眯眯的望着我们，都是人到中年或是老年人，一定喜欢看到我们这个时候的青春年华和热闹。

远古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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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蹲在父亲身边抹眼泪，父亲小声说道：“我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山路太弯曲了，陡峭，以前市里的老司机都听别人的意见，上山时用心记住有难度的弯路。这次市运输公司的老司机都去了外地跑长途，公司派了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上山的时候我就一路跟他说，让他记住哪些地方危险。他不服气，说十几岁就跟着他爸爸跑车，什么难走的山路都走过。


     到了山顶，我们立刻组织装车，安排司机吃饭了睡觉，我整个晚上没睡，点数和处理一些事情。天亮的时候我们出发，我不敢闭眼，让他慢慢开，每到拐弯处都要告诉他路型。货车行驶到最危险的那个坡度，我一而再的说，滑坡是最危险的，货物重量会给车子带来冲击。那司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结果车子被他挂档，好在他反应还算快，临危不乱，抓住了方向盘，车子没有冲向山谷，跟着路拐了两道弯在一处比较平缓的地带打了两个滚。


     我记得我一直都很清醒，我的头和背部不停的受到撞击，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慢慢爬了出来，那司机也算命大，躺在驾驶室睁着两只眼睛望着我，说好像腿断了，腰断了。我们满脸是血，前后都没有村庄，我把衣服撕烂包住伤口，又帮他包了伤口，我爬上公路，坐在路边等车子，好在没多久就有车上山。司机什么都没说帮着把他抬出来又送我们进了医院。


     我在医院打了电话给市运输公司，他们的领导说立刻派人过来，昨天晚上他们就来了车把他接回了南昌，因为他有可能残废，断了两根肋骨，小腿粉碎性骨折，手腕也断了，要动手术。我只是头部受了伤，缝了十二针。失血过多，现在不能起床。昨天运输公司派人守了我一个晚上，医院帮我做了全身检查，几根老骨头还好好的，真是万幸。


     运输公司答应赔偿损失，他们现在应该到家里去做了详细的说明，你不要哭，我想吃青菜，喝点猪肝汤，外面有餐馆，你也要吃一点。”


     “昨天我们接到电报，一家人都没睡。爷爷奶奶都哭了，妈妈说要跟我一起来，家里离不开。好在没有伤到骨头，我明天就给妈妈打电报，让他们放心。”


     “都认为我们这次的事故是奇迹，两个人都活下来了。”


     点滴打完，护士给父亲拔了针头，我起身去给父亲准备晚餐。对面病床上露出个脑袋，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冲着我笑了笑，又把脑袋捂在被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