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范瞎 于 2021-1-30 06:28 编辑
人生如戏,何况论坛。
那天,我认真对追骂我的老灭说:“嘿,哥们,戏过了。”,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以我宽阔的身形为舞台,让他演好普希金一角。对手已然中枪倒地,愤怒的诗人还非得上去踩几脚泄愤,这就是过犹不及的用力过猛了。穷追九舍,最后见到了杯底那仅剩的寡淡凉薄。个中况味,诗人也得仰天长叹:“人间不过尼玛“碧血剑”般的情仇变幻。”
那胖对着清风明月,鼓腹而长歌。最终还是由絮叨归于忘言。真没什么好说的,胖就是一个字,解释不了为什么他的肠胃那么宽大,额头如此广阔,站起来是千仞高山,躺下去是万里肥原。这样的光风霁月,说多了一个死胖子,那胖还是会以为我们对他有什么偏见,于是一气九帖,大愤磅薄,小愤淋漓,湖海为溢,江河如奔,论坛之智者遂讳胖字莫如深。
尺度很重要啊。爱情戏超过荀粲就可能是假的,友情戏超过宋三郎只能是假的。不见了一个红颜知己,大约玩个形销骨立就差不多了。容忍江湖兄弟的痛骂,应该以李逵骂宋三郎的时间为期(大约一个时辰),超过这个时间就必须拔刀相向才合符性情。
王麻子在老灭的骂声中东躲西藏,这就是超越了宋三郎的虚伪。你本不是胖子,有什么义务一举超越那胖的胸怀?你本不是聚义堂老大,何德何能敢比肩宋三郎的仁义容忍。
所以,江湖豪情,准时煞笔不是什么坏事。鲁迅说:“刚开始就煞了笔”,行止有度,人生才够安全适意。
怀念是最无用的情绪,正如那胖从不怀念当年的瘦,如果人生可以重来,那些珍馐照样会被他一口吞下。老灭不必怀念千里奔赴的那一点情怀,我也绝不怀念那几杯浓酒。过客这么多,感谢每一位互相惠赠过的快乐就很够了。
你看,凉薄是深入了我骨髓的东西。我曾深深鄙视过这个丑陋之极的毛病。现在坦然了,情之深浅,其实于结果无一丝可更改增减之效。
当年的我,是极盼望跟初恋携手白头的,可是,分手时,我居然谈笑自若,甚至,带出了三分调侃:“这一别就是永别,你可不要想我哦。”自此,远赴岭南,就真的没有见过她。
现在,有关于她的点滴都快要消散了。只依稀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曾让自己如此着迷。那一年,王鲁氏在老左那里弄到过我们仨的合照,坐在沙发上,把头靠过来,打开手机,指着照片中那个马尾女孩,问:“你认识她吗?”,我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尽管马尾女孩是如此亲密地环抱着我,但,我还是极老实而诚恳地回答:“不认识!”。
我称了一下体重,不错,刚刚好,既不胖得拖沓,也不瘦得尖刻。既勇于愤恨,又懒得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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