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
麻子遇上了一个药石无医的病人。
做为行走江湖多年的蒙古大夫,一身白衣胜雪,一双妙手回春。这次重出江湖,悬尿壶以济世,弹淡淡专治不服。没成想,刚开业就遇上了个重度患者,口吐芬芳,一双九阴白骨爪直扑麻大夫胸口。
麻子以为自己医术高明,治好此人是十拿九稳,只需要每天灌黄汤十壶,佐以羊屎蛋蛋数十颗,管好,包他此后神清气爽,不再口出荒唐言。
没曾想,此人已病入膏肓。麻大夫使出浑身解数,将羊屎蛋蛋换了猪、牛、鸡鸭鹅等等品类,还是无法控制病人的情绪。病人时常发病。麻大夫心里一阵难过和无力。做为大夫,最难受的莫过于见到病人的病越来越严重,而自己束手无策了。他开始失眠,怀疑自己的医术是不是不到家。寒风起,他悲怆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旁人不理解麻大夫的一片苦心。更悲哀的是,病人自己也在各类商务会议的间隙,偷摸着报复主治医师麻大夫。当然这些报复都是暗戳戳的咬牙切齿,从不敢直来直往。若有人围观,病人更会将自己脑壳上的包炫出来,博取同情。有好心的妹子,眼泪汪汪,来给他缠上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麻大夫治病心切,对妹子言辞激烈:你给他包扎伤口,对他有害无一利。那些你肉眼看不见的腐肉,要是不经我手术刀剔除,就会暗潮汹涌,越来越烂,直到糊不上墙。
妹子不信,旁人也不信。舆情直转而下。许多人对着麻大夫指指点点,认为麻大夫不过是徒有其名,把一个轻症患者当绝症晚期治疗,大抵是为了博虚名赚厚利。
麻大夫一时气血攻心,一口老血喷出。他念念有词:医者仁心。医者仁心啊。可惜一腔热血终被辜负,不如就此离去……说着,他虎目含泪,把行医执照扔进了红泥小火炉。火焰熊熊,灼伤了谁的心?麻大夫不知道,要想根治那个病人,唯有把他满头的包,一个一个用氮气冷冻摘除,再送到北极,埋进冻土层,方才能治愈。
麻大夫累了,也伤心了,他决绝地走了。夕阳下,他的背影落寞而忧伤。若有朝一日重逢,麻大夫不再叫范遥,他该叫马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