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书本就不多,倒有一半是工业、法律等混饭吃的家什。另一半是小说、随笔,南派三叔《盗墓笔记》、朱德庸《双响炮》等。不为知识,纯属消遣。其中六本读过多次。
这六本书的共同特点是语言好。没有好的语言保底,再惊心动魄,或缠绵恻悱的故事也教人读不下去。犹同一首歌曲,有的人唱得催人泪下,有的人让人只想捂紧耳朵。
很长年月里书店没几种书卖,借也不那么容易。只能捞到啥看啥,一本《计划生育宣传手册》被全宿舍工友传看了三年,直到被哪个串门的短命鬼偷走。
父亲关心我的读书问题,为在山区工作的我寄来一套新出版的《史记》。很长时间里它几乎是我唯一的读物。不为了解历史,硬被我当成传奇小说读了。然则它洗练的文字,生动的对话却对我影响不浅。
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是本适合雪满山中或夜雨涨池时分,饮酒般慢慢去品的好书。我从未读过见识如此之广,格局如此之大,时代性、社会性如此之强的古人笔记。
丰子恺的《缘缘堂随笔》是民时随笔的典范。其为文也,温良敦厚,明白如话,读之如临其境。知堂先生的随笔虽也温良,但视界是学者型的,不及丰子恺接地气。
郁达夫的小说、随笔备极优美,有种淡淡的民时知识分子的病态。容易入心,容易代入。
清少纳言是我欣赏的唯一女性作家。她的《枕草子》精致、细腻、洁净,到了出神入化境界,是东洋物哀意结的巅峰。
雷蒙·钱德勒是我最喜欢的西方作家。他写得好,傅惟慈先生译得也好。书的背景是我向往的上世纪前半叶,那是个浓墨重彩、善恶分明,沸腾着英雄、梦想的年代。主人公菲利普·马洛单打独斗的硬汉做派令人神往。
至于其它什么什么几大名著,什么什么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虽读过几本,但很少读二遍。不是人家写得不好,是不合我的口味。私下说一句,其实是太高深我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