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陶陶然然 于 2020-12-9 08:09 编辑
作者:文化奇迹编辑部 原东琳是个思想大气的女孩。到目前为止,二十几篇文章中,只有少数几篇小说可圈可点。但她的进步显而易见,尤其在小说一道,不像一般初习写作的女性作者易犯了神经质、自怜的毛病,有很多令人不耐的扭捏的小趣味。用词细腻,笔触轻柔,却并不伤于贫薄,这里面有一种温厚浑然——如同瓷器的光晕。 摸索期的《蝴蝶飞了》并不令人满意。文字生疏,语义含糊,层次不够清晰,没有很恰当地表达出作者原本想要表达的情感,通篇只好比中学生的一篇记叙文。但大气的思想在这样失败的作品来也有所体现,使它主要的不足都集中在对题材的处理上,而不是一些更致命的东西,比如立意,境界。 她较长的一篇小说《爱上我的老公》,是一个迅速的转变。人物刻画很成功,对话真实生动,更能贴近生活。这小说离《蝴蝶飞了》的发表,相隔并不长,她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消去了许多弊端,这一点值得注意。文章在布局上稍欠妥贴,不过小疵已经掩不住内在的光华。《爱上她是她》中,布局得到调整,而优势仍得已保留,似乎她每一篇新作都是一次跳跃,要将上一次的横栏越过。另一个姐妹篇《忘记她是她》是一个想要遗忘的故事,时空交错穿插,手法灵活,比前一篇似又丰满逼肖,比如下面几段:
“苏――”我呼唤那个遥远记忆中的名字。 她睁大眼睛望着我,“一个朋友!”我说。 “跟我有关系吗?”“是的,你们很像――”“你一直在看我,因为……你还忘不了她!”我有些疑惑地看她,我笑了。 “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一起学会忘记吧!”我们一起学会忘记吧,我早该忘了你的,苏,你不是说让我忘了你吗,我却根本做不到,我还是很没用。 有一天,你们牵着手出现在我面前,你跟我介绍,说你男朋友,那个男孩很阳光,很健康,不过,我不觉得他很帅气,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好,我扭头就走,一个人逛到深夜。 昏暗的楼道的走廊里,苏焦急地走过来又走过去。 “琳琳,你上哪去了?我担心死了!”苏走过来,一把把我揉进怀里,她很用力地捏着我冰冷的手指。 “你真是让我为你担心,你以后怎么办啦?正和说你看起来那么柔弱,他说要介绍他的朋友认识你!”我拼命地摇头,拼命地掉眼泪,把苏吓坏了,她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肩膀,“好了,好了,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你喜欢她,你只是太依赖她,你习惯有她的日子了!”安突然把手放在我的额头,很温暖。 写完这两篇作品,原东琳对于小说有了深入的体会,大概因为逐渐建立起了自信,她对文字的运用也变得更为娴熟自如,下笔更放松,有弹性,并且敢于试验各种技巧。《对不起,我爱你》是个相当典型的例子,作者在开始用一句“见一个曾经爱过的人,拥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告别,从此心中再无眷恋……就好像最后一次的旅行,注定是她的宿命中的一部分。”作为文章的序语,既画龙点睛,又营造气氛,仿佛在读者和作品之间搭了一座小桥,将读者引渡到故事这边。一场唯美的四维空间的爱恋,写得浪漫旖旎,引人入胜,结尾则令人扼腕长叹。构思精奇,很有感染力。 原东琳在散文和诗歌上的成就不能与小说相比。散文代表作《在别人的城市旅行》是一则小品,灵动的文字,简短的故事,恰当的节奏,确也有它优胜之处。不过对华丽的追求有点失控,文字上的表现欲太过强烈,在不需要技巧的地方,也有技巧蠢蠢欲动,甚至跳上前台。相应的,内容便显得虚浮。为免无的放矢,我们看其中几节:
在别人的故事里旅行,不是延续,生活充其量只是一个经过,在这场故事画上句点的时候,一切只不过是苟言残喘之后的一声叹息,我们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我们的身上都背负着太多的罪孽…… 5.被遗忘的幸福很多个的故事,听过,看过,也许经历过,我们总是觉得被遗忘了――我们心中最美丽的,永远是别人手中的玫瑰,我们最希望得到的,永远是像别人一样的爱情,遗憾是生命中不可回避的过程,不完美才是真正永恒的幸福和完美。 就好像是流星划过天际,稍纵即逝,却带给我们诸多感慨。 我想再一次在风中哭泣,就当是为自己完成一次祭典。 6.有风的日子――如果说有风的日子,除了能感受到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之外,难道我们就不能再感受其他? 也许我还是会延续这样的生活。有时候,好像有的时候,我嫉妒并且羡慕那些敢于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人,他们是勇敢的,我笑自己太懦弱,其实我只是不想放弃,情愿在黑暗中仍守着最后的一丝光亮,为什么我不放弃呢?那么我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很早以前听过这样一句话:一个能面对生命的人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 那么,那么轻易地就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人,他们是胆怯的。 于是希冀,人生也许就是一个不断的反复,于得于失之间。多少次停住脚步数对的方向,却错过了叶子飘荡后,阻塞生命的悸动。 也似乎总有一首歌在落寞的时候想起,总有一份难舍的往事令你难忘记,我把往事当成了回忆。
对技巧的迷恋像刚学会了开车,不到路上转几圈总觉得憋屈——不管文章本身是不是真的需要它。小说中那种既实在又轻灵的微妙的平衡被牺牲掉了。 原东琳的诗歌像月季,有玫瑰一样的姿容,也有同样的色泽,只是少了玫瑰的精魂。她对诗歌的理解是纯粹印象式的,臆想中的,比如认为诗不过是“散文的简短化,再简短化”。显而易见她对外在的形式充满兴趣,但内在的——借林黛玉的比喻,“诗魂”,她却不甚了了,似是而非。从原东琳的诗歌中可以看出她追求含蓄,追求典雅,追求词句的精致,但是写不出切肤的爱与痛,太知道当心自己了而不肯杜鹃啼血似地吐出心声,有一种贫血的伤感,,导致它近于六朝的骈文,珠光宝气,内容空洞。她要把这条路走通了,非得再下苦功不可。 如果她把创作小说的经验移植到散文和诗歌中,把她思想中大气的一面贯注进去,像挽秋那样贴恋着人生中一切厚实的东西,相信她会是个更出色的多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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