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我姑姑送给我一盆君子兰,一盆里有两棵,暑假的时候就给它们分了家。大的这一棵在原来的盆子里,小的有了新家。大的这一棵自从独立了以后,姿态伸展,叶片有玉米叶那么宽,越来越浓绿厚实。小的这一棵叶片像大棚韭菜,一副水土不服的可怜样。
打电话问我姑姑,我姑姑说去黄山上的松树底下,弄一些松软的带腐叶的泥土养君子兰最好。
孩他爸歇班时,让他跟我去,他说:一边玩去,我忙着。
让小盆友跟我去:小盆友说:我跟我同学约好了一块出去玩。
那我自己去?我脑海中不禁刷刷刷出现了当地电视台几个镜头。某厂一对青年男女在山上谈恋爱,突遇歹徒,现金手机被歹徒洗劫一空。还有一珠光宝气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太太,被俩女青年挟持到某僻静地,把她的耳环项链都抢走了。
我拿了三个方便袋,临出门时从厨房里摸了一把水果刀以备不时之需。
我还是没有勇气从偏道上山,我从天意商城上去,进山门,先闻鸟语,走石阶,只见松柏葱翠,寂静无人,我的那根神经弦一下子拉紧了,听到身后传来几个中年女人的说笑,我心里才轻松了点。往右拐,一些摆卦摊的们,坐着马扎戴着墨镜拉着红幅,常年在这里守株待兔。有个女半仙说:妹妹,过来坐坐聊聊。我在心里说:跟我聊,聊看手相还是观面相,是测八字还是侃星座?跟我聊,也不怕姐把你聊晕了。我是专业聊天的,知道不?连这都看不出来,还...切!
再往上走,是环山路,不见其人只闻一串跑步声,我以为是驴友自虐,原来是附近的体校在上体育课,一群半大孩子从山上气喘如牛的相继跑下来,又跑远了。
在环山路附近的乱松林里,弄了一袋土,看着太阳西斜,觉得荒山野地不适合我继续深入逗留。把上衣上的拉链往上拉了拉,遮挡了我脖子上那铮明瓦亮的项链;把俩袖子往下拽了拽,掩盖了一下我金光闪闪的手镯戒指。虽然我是个十足的穷人,但我的全部家当都挂到了身上,包里还有爱疯手机,现金少许,银联卡三张。我不敢保证歹徒踹我两脚后,我不会把我家银联卡的密码告诉他。
按原路返回,快近山门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从冬青丛中伸出一把铁剪子,我头发刷地一下子就竖起来了!我上衣右口袋里的那把水果刀同那把硕大的剪刀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警惕的放满了脚步,我看见冬青花池后露出了一头华发一张友善的脸,原来是园丁在修剪花草!不是打劫的!我安抚了一下我那颗跳乱了节奏的心脏。
走到山下,汇入人来人往的马路,心里才觉得有种重返人间的踏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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