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树昏鸦 于 2018-12-26 09:56 编辑
岁末遐想
日出,日落,上班,下班,三百多个日子就这样庸庸碌碌地过去,回首自问,说不出一年里究竟干了些什么。
放眼望去,窗外已是一片肃杀。灰蒙蒙的天空透着寒意,远近的景物空旷寂寥;不久前黄绿相间的树木,一场寒潮过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杈;田野褪去了生机,若是有雪,定是个冰妆玉砌的世界。
然而人们依然在忙碌。忙着养家糊口,忙着争名夺利,忙着造福他人或者损人利己,忙着自认为神圣或者光明的事业和前程。不管喜欢还是厌恶,无论愿意还是被迫,每个人都在天地间忙碌,含辛茹苦抑或悠然自得地忙碌。
闲下来的时候不止一次想过,终日忙碌的价值何在?人生的终极意义又是什么?我说不清楚,许多人也说不清楚。但我终须在五彩缤纷的世界里选择自己的生命状态,以便在生活的夹缝里,安顿下一颗孤独寂寞的心灵。
此刻,心中涌现一幅画卷——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画面山陵起伏,峰回路转,古木苍苍,水榭亭台,云烟掩映村舍,水波出没渔舟……这位仕途坎坷的元代文人,将一生的苦闷和压抑寄寓山水之间,在画作中构造出一处处虚幻曼妙的精神家园。官场的龌龊和凶险让他消磨了治国平天下的雄心壮志,也没了魏晋风骨的率直与狂放,展现在世人眼前的,除了内敛低调,便是淡泊宁静。
于是就想到了陶渊明,想到了陶渊明的《归去来辞》。既然是少无适俗韵,还是守拙归田园的好。好就好在心远地自偏的清静,还省去了为区区五斗米向乡里小儿折腰的委屈和苦恼。当然,放弃仕途也并不都是采菊东篱下的悠然,他还是要到南山下去种豆——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地种得还挺辛苦。因为,诗写得再好,毕竟当不得饭吃。
一如眼下的我,想了半天,末了还是要回到生活中来。这不,中午做饭还没酱油呢——打酱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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