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几天,一直在哥写对联的摊位那里帮忙。摊位在东门西华宫那里,十来天,二千块钱的租金。哥是慢慢的性子,一个小时写不了几副对联,我看得心急,偶尔就会催促他几句。当然,这却不是我催促得了的,反正我的哥一天下来,就没有坐上半个钟头,很累。
我是有三四年没有拿过毛笔的人了,自己的字本来也写得不好,于是就连提起笔来涂画几下的胆气都不足了哈。有时候,哥会叫我帮手给对联描边,我也是假装道理充足的说,书贵自然嘛,描边的对联就不好看了啦。其实,这道理还用我说么,可是有的人就喜欢这样的对联,这样的事情就总得有人做了吧,但是可是总之,我是发觉自己现在拿笔也不稳了,手抖得很。
有一天,带着两个小孩过去,就有两个青年各送了一辆汽车和一个布娃娃与他们,说是抽奖得来的。我是说了几声谢谢的吧,后来就在想哦,我完全可以送一副对联与他们的吧,哎,我这人吧,脑筋也总是慢半拍的,我却常常的对着自己温吞水性格一般的哥说这说那,其实,我和我哥,都是不圆活的人嘛。
旁边,有写对联的书家又与我说了,他说,你哥这人,天生就是写字的,他安静,从容,写字的人,是浮躁不得的哪。的确,我写字时候的哥,有一种气场在,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和他手中的笔一般,自我,自在,自得。这样的一种精神气质,亦是我一直以来对哥崇拜着的缘由吧。
也看了一些其他书法家的对联,暗暗的和哥比较着,这些人个个似乎都有些名气,但是不肯讨价还价的,俺哥最厚道哈,人家出多少钱他都帮人写,另一个原因是,哥的对联卖不起来价钱,他不像人家有什么证书一类的摆放着,且在那地方一写好多年头有熟客户。哦,我比较的结果还是固执的最喜欢俺哥的字,我认为他走的是正道,没有花架子。
二十九,旁边来了一群年轻人,卖那种印刷的对联挂饰之类,很快的时间他们就搭好了帐逢吆喝上了,生意做得热闹非凡。这些年轻人的穿着都很有个性,一看就是广东人,我得空就盯住了他们看着,他们有朝气有热情,他们一声声的吆喝里面有着将全天下的生意都收归帐下的干劲和信心,我羡慕他们。
又说,下午的时候,旁边写对联的摊位那里过来了一位姐姐,一副对联将人家从五十还价到了三十,人书法家就握着一只毛笔眼巴巴的看着她等她选内容吧,这姐姐呀硬是十多分钟了才拿定主意,临了掏摸着钱包说,哎呀,只有二十八块钱的零钱了,这个数好,吉利。她又说,我就是看上了你的字。那书法家就笑言道,你看上了我的人就好了。这姐姐回答道,我看上了你的字,还不等于看上了你的人哟。哈哈,我们旁边的人就都一齐笑出来了声音。
年三十,上午我们一家子都过去了,下午两点收摊,哥的东西是要放在老乡的店面里的,老乡也过来了接他,说了等着他过去吃团年饭呢,可是,我们一家子亦是想和哥一起吃一顿团年饭的嘛,都好多年没在一起吃这顿饭了,俺管家为这事和哥说了十来遍的。放置好了东西吧,哥和老乡在前面急急忙忙的往家走,我们一家四个在后面紧追不舍,因为那天的收入我还没给他呢,可是,我们带着小孩就是撵不上他们,打电话吧,他还不接。年三十下午了,大家都有些心急,哥走得充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真的,我和管家在那一刻,均是有着了一丝被遗弃的感觉。我的哥呀,就硬是一个木脑壳。
写对联这事情,哥一共收入了两千块钱左右,赚了一些写好的对联和剩下来的红纸,还有经验,也就是说,他没赚到钱,我想他一定是指望着这个来给侄女交学费钱的吧。这没办法,他没有熟客,明年会更好吧。
然后,反正哥不过去了,我们就买东西吧,得给孩子们买新衣服了,俺管家花光了她一个月的工资,买得她喜气洋洋。再然后,我们才有时间去商场买年货,回家了打扫房间,晚上八点吃的团年饭,刚刚好赶得及听春晚的声音。
年初五,打电话回家,妈妈说,你要好好说一下你爸爸呢,他不注意休息,初三打扫房间的时候又倒在地上了。我说,这第二次了哦。妈妈纠正我,第三次了。
每天,女儿都在抱着那布娃娃睡觉,她是一个没有多少朋友的小可怜,她常常对着娃娃讲悄悄话,我心痛她。
初十,两小孩上学了,我们让仔仔跳到了二年级,和她姐姐一个班。昨天,女儿说,老师表扬了弟弟呢,他背课文了。我问她,你会背不?女儿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我还有一点点不会。仔仔先前很有些骄傲的表情,再后来又委屈了,他说,老师说以后要经常点我的名背课文,我背出来了,其他不会背书的同学就要罚站。
我和管家让仔仔跳级的原因是,这样子两姐弟在学习方面能够同步,用俺管家的话说就是,芷菱啊,你不要学习比不过弟弟哟。我呢却在想着,再过去半年的话,弟弟该给予姐姐学习压力了。哎,都是我们的错,真不应该放了女儿在老家三年,没有帮她打好底子。
今天放学,俩小孩带了一大帮的朋友们过来,我在厨房里面做饭,我说芷菱,拿玉米糖给同学们吃啊。好,女儿将一大包玉米糖每人几个,分得清清楚楚,再然后,又拿出来了饼干,也是一五一十的平均分配,又拿酥饼出来。我在厨房里面听着响动,心想,这孩子和她姑妈可是真像啊:她的东西,就是别人的东西。
想起了姐姐,全是偷摸着让我好笑的事情,我买什么好东西放在老家了吧,她隔不了几天就搬走了,单车,电视机,冰箱,拖鞋,我只好再买第二次。反正她认为,她有了什么就是我有了什么,我的东西自然也就是她的东西嘛。
姐姐家里面开着牌场和小卖店,正月里应该是最忙的,她说,过年我硬是没有时间去看那两个老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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